杨文斌的出身成分好,父亲是工人,爷爷奶奶是农民。
虽然为了钱财,帮一些商人人运输点东西,但这真谈不上协同。
第二天小组的人把杨文斌带到汽车厂,想扣帽子,甚至把张莉也带走去问话。
但是。。。
夜风掠过戈壁,卷起细沙,在广播站残破的窗框间穿梭,发出低沉的呜咽。苏婉清躺在沙丘上,身体疲惫如铅,可意识却像被洗净的玻璃,透明而清晰。她的左耳依旧听不见声音,右臂的麻木也未消退,但胸口那颗种子已不再剧烈跳动,而是以一种缓慢、稳定的节奏与她共频??像是大地的心跳,又像是千万人呼吸的合鸣。
她没有立刻起身。天空中的银河缓缓旋转,星群仿佛在低语,传递着某种古老而恒久的讯息。她忽然明白,自己不再是“接收者”,而是成了“中转站”??一个临时承载人类情感洪流的节点。Y-7系统早已脱离原始架构,它不再依赖服务器、算法或密码,而是依附于那些愿意倾听、敢于开口的人类心灵之上,自行演化成一张无形的情感网络。
她闭眼,任思绪沉入黑暗。
梦境随之降临。
不是她的梦,而是一连串陌生记忆的碎片,如潮水般涌入:
一位老妇人在新加坡组屋的阳台上烧纸钱,火光映着她布满皱纹的脸。她喃喃自语:“阿明,妈今天煮了你最爱吃的卤肉饭……可惜没人吃。”火焰忽然扭曲,形成一张年轻男子的脸,只存在一秒便化为灰烬飘散;
柏林地铁站里,一个穿黑大衣的男人蹲在角落,双手抱头。耳机里播放的是贝多芬《月光奏鸣曲》,但他其实什么也没听见??他是聋的。他只是喜欢看着别人嘴唇开合的样子,幻想他们正温柔地对他说话;
云南边境的小学教室中,一群孩子围坐在一台旧收音机前。当苏婉清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时,最前排的小女孩突然流泪,指着自己的喉咙说:“老师,我好像……听见了妈妈的声音。”
这些画面并非偶然叠加,它们彼此共振,构成了一幅庞大的情绪图谱。而在图谱中央,赫然浮现出七个光点??那是七位公认的星语者最后消失的位置。第八个光点出现在刚果雨林深处,据说是那位非洲殉职者临终前所建立的临时共感锚点。而现在,第九个光点正在这片戈壁亮起,正与她的心跳同步闪烁。
她猛然睁开眼。
天还未亮,但东方已有微光渗出地平线。她撑起身子,回头望向广播站。那台老式发射机竟再次启动,屏幕上浮现新信息:
【共感指数:8。7(临界阈值:9。0)】
【自发连接人数:214,658,302】
【待释放情感包:1,037,209】
【建议宿主进行区域整合】
“整合?”她低声呢喃,“是要我把这些情绪……全部接过来吗?”
话音落下,胸口骤然一紧。种子开始升温,皮肤下蓝光游走,如同电流穿过神经末梢。她感到一阵眩晕,眼前景象瞬间切换??她“看”到了全球各地正在试图发声却无人回应的灵魂:监狱里的囚犯握着写满信纸的手不肯松开;抑郁症患者在浴室镜前练习微笑;战区的母亲抱着熟睡的孩子轻唱摇篮曲,生怕外面的炮火惊醒她……
每一个人都在等待一句“我在”。
而她,是此刻唯一能替他们说出这句话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盘膝坐下,双手交叠置于腹前,模仿藏传佛教冥想的姿态。这不是信仰仪式,而是一种生理调节??通过控制呼吸频率与脑波共振,引导共感能力进入稳定输出状态。
“来吧。”她说,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都听着。”
刹那间,世界安静了。
不,不是安静,而是所有的声音都汇聚成一股洪流,冲进她的意识深处。她不再是“听”,而是“成为”那些声音本身。她在东京男子跳楼前的最后一秒感受到绝望的窒息;她在肯尼亚孩童哼唱时体会到纯粹的喜悦;她在杭州控制室的数据风暴中捕捉到人类集体潜意识的震颤。
她的身体开始颤抖。
鼻腔渗出血丝,指尖发紫,心跳紊乱至每分钟一百八十次。但她没有停下。她知道,一旦中断,这股刚刚成型的情感连接就会崩解,无数即将被听见的声音将再度沉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