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列克谢注意到何长宜的目光,放下手,用峨语对维塔里耶奶奶说:
“她吃得确实不多,我想这是因为钟国人性格中的害羞和内敛,她应该还需要再吃一些。”
维塔里耶奶奶赞同地点了点头,转而对何长宜说:
“可怜的孩子,你一定在火车上饿坏了吧,别担心,我准备了很多米饭,你可以放开了吃。我养过孩子,我知道年轻人的饭量。来,让我再为你盛一盘。”
何长宜:?
我不是我没有他陷害我!
当一盘冒尖的米饭再次摆到何长宜面前时,她一脸的生无可恋。
阿列克谢轻咳了一声,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和善语气对她说:
“吃吧,我知道钟国的一句古诗,每一粒米饭都很辛苦,所以,不要浪费粮食。”
……神特么的米饭辛苦。
何长宜用死鱼眼盯着他,声音平板而没有起伏。
“你记错了,原文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阿列克谢很坦然。
“不要紧,我是文盲。”
何长宜用力闭了闭眼睛。
趁着维塔里耶奶奶去厨房添酸黄瓜,何长宜突然起身,手速飞快地将自己和阿列克谢的盘子对调。
阿列克谢没防备,一眨眼的工夫面前还剩一小块面包的盘子就变成了一整盘米饭。
“啪”的一下,半块面包飞过来,盖在了米饭之上。
阿列克谢缓慢抬头,对面何长宜将空盘拿在手中,得意地冲他亮了亮盘底。
“我吃完了哦,你得加快速度了呢。”
阿列克谢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难道没有发现每个盘子的花纹都不一样吗?!”
何长宜的盘子是缠枝玫瑰纹,而阿列克谢的盘子则是蓝洋葱纹。
“……好吧。”
何长宜将阿列克谢面前的盘子拿了回来,就在他以为她会把自己的盘子还回来时,何长宜却麻利地将米饭倒进了他的盘中,还贴心地将面包盖在上面。
“这下就没问题了。”
何长宜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再次冲阿列克谢亮了亮盘底,笑眯眯地说:
“多谢招待,我吃饱了呢。”
阿列克谢抬眼看她。
何长宜脑海中忽然警铃大作,下意识将盘子往怀里藏,而下一秒,阿列克谢已经探身过来抢盘。
在餐桌的方寸之地,何长宜和阿列克谢像不共戴天的仇敌,围绕着一只缠枝玫瑰纹盘开展了一场无声的殊死搏斗。
何长宜抵不过这头熊的巨力,眼见盘子要被抢走,作势要呲牙咬他。
阿列克谢顿了一下,就在何长宜以为见效时,他却将胳膊往前伸了伸,示意她随便咬。
何长宜:……
呸!
家猪都没他这么皮糙肉厚,一口咬下去满嘴毛,她至少要吃半个月的化毛膏助消化。
阿列克谢顺利抢回了盘子,当着何长宜的面就要慢条斯理地将米饭倒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