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远不在乎,他已经做了他该做的。
只是,路上他又遇到了那个“白无常”。本该休息的,他却在街上游荡,眼中无光,和自己一对视,就像被灼伤了一样,慌慌张张地走远了。
实在是奇怪,回去谈远一边一口接一口地吃饭,一边问她娘,知不知那个人。
金妮儿得意道:“我知道他们家是本地的。那个痨病鬼,这里的人都知道,从小就读书好,就只身体不好。偏偏他娘还非打即骂的,我们听说里面死了人,都觉得是她儿子。”
“他爹呢?不管?”
金妮儿鄙视道:“他爹?甩手掌柜一个,家里卖酒的,事情全让女人做,好好的一个男人只会跟朋友喝酒吃菜,要他干什么?”
谈远有些奇怪:“娘,家里出个读书人可不容易啊。”
“是啊!真是见鬼了,怎么有这样的人家。他爷爷奶奶倒是好人,可惜死得早。”
母子两个都想不明白,金妮儿看着儿子吃饭,见儿子吃得多,心里开心。
“远哥儿,这两封信谁给你的?”
“三皇子。”
“什么?”金妮儿不敢相信,“你跟皇子做上朋友了?太好了,怎么不和我们说。”
谈远笑道:“那爷爷病了,娘为什么不和我说。”
金妮儿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怕你爷爷病了惹你担心。唉!儿大不由娘啊,可是皇子你可要伺候好了,人家是什么人!”
“好,不过家里以后有什么事,都不能瞒着我。”
“好!真是养了个讨债鬼。”金妮儿抱怨。
谈远笑笑:“娘,这次要是考中了举人,我要去江浙,那些有旱灾。这样子为我们家积阴德,三年后必中进士的。”
金妮儿正要骂,又犹豫了,“不知道有没有那福气积阴德,阴德是那么好积的,小命儿赔进去怎么办?”
“不会有事的。不信您回去问问张大师,帮人还有错了?”
金妮儿被说服了。
谈远又道:“娘,既然你愿意了,那别的什么人说我,你可得帮我。”
“那当然,你是我儿子,我不帮你帮谁?”
金妮儿忽然想起来自己要问什么:“远哥儿,三皇子给你来信?是为什么?”
“为墨笔。娘,你不知道,等我考完回书院见了龚大哥,让他跟你说,是他做出来的。天黑了,我要去睡了。”谈远是真困了。
龚子传不知道他莫名就多了个解释的任务。不过他是很愿意和人解释的,因为他为自己感到骄傲。
真正好用的墨笔终于做出来了,多亏了她!
龚子传最开始是怎么也想不到可以用油的,他从小家境不好,潜意识里就不想用油。
但宋珍音家境富裕,听了龚子传的烦恼,就建议他用油浸泡笔芯。看他不舍得,直接让下人把各种油都买了给他试。
“终于做好了,远哥儿一定满意,你试试写几个字。”龚子传帮着削笔。
宋珍音接过笔,看了一眼未来夫婿,他竟然舍不得第一个用,要让给自己。
“龚子传,你写了我的名字。”龚子传非常非常高兴。
宋珍音不想扫兴,但是还是冷声提醒:“子传,这些终究还是外道,读书科举才是正道。可这些日子你的心思不是在这笔上就是,就是在我身上,为了考举人,你也该多读点圣贤书才是!”
只要是宋珍音说的话,龚子传没有不喜欢的。
“知道了,我回去就读书。哎!他们三个都考举人去了,我觉得他们都能考上,你觉得呢?”
谈远醒来后,才去洗澡,然后和曾叔平,吴骄对了答案,发现三人想得一致,顿时放心了。
“总不可能我们三个都落榜,稳了。”
“第三场是策论,我们三个都不差。考完了,我们去滕王阁吟诗游览如何?”曾叔平提议。
“好啊!”
三个人靠着这一天的休息都缓过来了,用更好的状态去考最后一场。
但不是谁都有谈远他们这样的本事和心态,最多因为人少了,大家身上都更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