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故事里,金妮儿是一个人捡到的银子,当然是毫不犹豫地收了。谁知后来这事被谈安传了出去,传到了胡县令的耳朵里,他想起杜大儒和他说丢了银子的事,把金氏叫来训问。没有证据,金妮儿绝不承认,没想到惹怒了胡县令。
当时他没有如何,后来却指使衙役影响金妮儿做生意!没了米粉收入,只靠谈建一个人,他只能拼命干活,没想到病了,一病就是大病,竟然不过几年就死了,留下孤儿寡母。
没有生计的孤儿寡母?梦里他也想到了龚子传帮助的他只见过一面的成家母子三人。
她们三个遇到了龚子传,但金妮儿和谈安没遇到,后来谈安长成了街上的流氓,又偷看熊白糕,被她夫家打个半死,回去半个月就死了,金妮儿于是也吊死了。
梦里,谈远来不及伤心就进入了第二个梦,但是第二个梦他就记得不清了,只记得这个时候一家人过得还是比第一个梦好很多的,大家都活着,只是情绪不好。
钟鸣声响起,五更天了,谈远睁开眼睛,外面的天色已经变了,他的心态也变了。
他当然不会去想,幸好自己来了,家里人都能好好的。他只会去想,要是自己没来,家里人也能好好活着就好了。
那需要一个海晏河清,普通人也能过得好的时代。
曾叔平早醒了,在门口洗漱,进来看到谈远:“远哥儿,早上我们一起去听先生们会讲吧?”
“嗯。”
谈远爬起来收拾床铺。话说,这远山书院管得还是挺松的,梦回大学时期啊。
大学时期他过得还不错,因此虽然做了噩梦,但谈远心情尚可。
收拾完,外面进来了两个小厮叫吴骄起床。吴骄还没起,龚子传倒先被吵醒。
他也不收拾床上,下来问谈远:“远哥儿,在哪里洗漱?”
谈远哪里知道,问了曾叔平告诉了他,两人一起洗漱。
洗漱完,吴骄道:“让我这两个小厮帮你们去买朝食吧?省得自己走过去。”
三人于是给了铜板给他。
在屋子里一起吃早饭,彼此都感觉亲近了很多。
吴骄道:“这里也没什么规矩,愿意听的每日去会讲写会文,不愿意的,自己自学不去听也没什么。只是要乡试去考举人,还得在科试时考过别人才行,所以还是得学。”
谈远点点头:“那我们收拾好出去吧,看看笔墨纸砚都带齐了没有。”
门锁上,讲堂就在旁边,不过几步路。龚子传靠近谈远和他说悄悄话:“乡试考举人?只有我一个不是秀才吧!”
话音刚落,已到了讲堂。
讲堂里什么宽敞,坐满了学生,堂前却没有人。四个人坐一起,后面又来了不少人。
有些人讲究,是卡着时间来的,为了行释菜礼,拜孔子祭先贤。他们虽未拜,但和这群人一样,都是新生,这段时间新生最多。
新生,自然该让他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他们又是什么水平。翟天墨特意等人都来齐了,才出现。
“先生来了。”龚子传捅了捅谈远,谈远提醒两人。
翟天墨扫视一圈众人,正要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忽然注意到一个黄发小儿!
曾几何时,他与这小儿一样,也是神童啊!如今呢?不过是学者,功名无望啊!
翟天墨微微一笑,遥遥指着谈远:“你可是谈远?十二岁就中了秀才,现在就考进了书院?”
谈远道:“学生正是谈远,远山书院注重诚敬,博穷事理,与学生所想一样,自然就来了书院。”
一听谈远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讲堂里议论纷纷,都去打量谈远。
“望你好好学习,不要辜负圣地,坐下。”
谈远坐下,然后就听到翟天墨简单介绍了自己和今天要讲的内容。翟天墨今天要讲的是唐朝房玄龄的生平和政绩,他什么也不靠,只凭一张嘴,就说得头头是道,令人佩服。
在场众人都被他这一手折服。
谈远也一样,他可没这个本事,他笨嘴拙舌的。
房玄龄的一生简直就是读书人梦寐以求的一生,18岁就考中进士,入了仕途,可以开始讲他的政绩了。
翟天墨并不需要学生配合,他一个人说就够了,学生的崇拜只需要给他。
会讲的时间,人员都不固定,中途会有休息时间,去留随意。但翟天墨整整讲了半个时辰,说得再好也让人受不了。
谈远和曾叔平还行,吴骄和龚子传都已经左顾右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