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证传说了。
许仙隐于暗处,看着这画面,心中不禁浮现这几个字来。
在华山,随意地操纵风雨,又一身仙气,除了沉香他妈,华山三圣母之外还能有谁啊?
而既然仙女是华山三圣母,那么下面那个。。。
晨光如刀,劈开浓雾,洒在宜阳驿的青瓦檐上。紫微立于廊下,手中狼毫笔墨迹未干,衣襟已被冷汗浸透。周景和昏迷在厢房内,四肢被符绳缚住,口中仍喃喃低语,似有无数梵音在他识海深处翻涌不休。林文远守在一旁,眉头紧锁,目光中已有疑虑。
“许大人,你昨夜究竟去了何处?”他终于开口,声音沉稳却暗藏锋芒,“为何一觉醒来,周探花便神志失常?而你又恰好能以文气镇其心魔?”
紫微垂眸,指尖抚过笔杆“正心诚意”四字,轻声道:“人心本就易惑。佛骨蕴灵,邪念趁虚而入,不足为奇。”
“可你如何知晓他在溪边?”林文远步步紧逼,“甚至未派人搜寻,便直奔而去?”
紫微不答,只望向天际渐亮的东方。他知道,再多解释只会引人怀疑。林文远虽为副使,却是翰林清流出身,一身浩然之气凛然不可犯,若得知自己与妖物勾连,恐怕当场便会拔剑相向。
但他更清楚??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白素贞的声音再度响起,如丝如缕,缠绕耳畔:“她已在路上了。”
紫微心头剧震。她?是指许娇容?
“陛下昨日遣快马加急,召令宜人即日赴太原会合。”白素贞缓缓道,“名义上是赐赏旅途劳顿,实则是要她在舍利启封仪式前完成‘承愿’之礼。三日后,便是月圆之夜,北邙山阴气最盛之时,也是她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紫微双拳紧握,指甲嵌入掌心。他早该想到!皇帝赐封许娇容五品宜人,不仅是要用她的命格承接佛光,更是借朝廷诰命之力,将她与佛骨命运牢牢绑定。一旦仪式启动,她便是活祭。
“你能救她吗?”他低声问。
“我能护她一时,但无法近棺百步。”白素贞叹息,“唯有你,身负紫微星命格,手持书生意气,方能在不惊动天机的情况下,毁去那口青铜棺。否则……等到青鸾彻底苏醒,不只是你姐姐,整个中原都将沦为血海。”
紫微闭目,脑海中浮现幼时情景:母亲早逝,父亲病亡,家中只剩他与姐姐相依为命。许娇容纺纱供他读书,冬夜呵手为他研墨,夏日摇扇伴他抄经。他曾发誓,若有一日金榜题名,定让她凤冠霞帔,享尽荣华。
可如今,这凤冠之下,竟是催命符诏!
“出发!”林文远一声令下,打破沉默。
队伍重新整备,铜笼马车吱呀作响,佛龛宝匣被小心翼翼抬上第二辆车。五十名衙役神情肃穆,腰佩钢刀,却不知他们押送的,既是圣物,亦是灾厄。
紫微翻身上马,最后回望一眼宜阳驿后院枯井。井口石板已复原位,唯有那一盏青瓷碗仍在风中轻颤,桃花瓣随风旋舞,终归化尘。
行不出三十里,天色骤变。
乌云压顶,雷声滚滚,暴雨倾盆而下。山路泥泞,车轮深陷,不得不放缓速度。紫微披着蓑衣,策马前行,忽然察觉异样??雨水落在他身上,竟不湿衣袍。抬头望去,一把油纸伞无声撑开,浮于头顶,伞骨纤细如骨,伞面绘着淡青色莲花纹。
他没有回头。
“你在害怕。”白素贞的声音从风中传来,“怕毁了忠臣之名,怕背弃君恩,怕世人唾骂你是乱臣贼子。可你更怕的,是你救不了她。”
“那你告诉我,该如何做?”紫微咬牙,“若我毁棺,便是抗旨;若我不毁,姐姐必死!朝廷追究下来,株连九族!”
“世间哪有两全之法?”她轻笑,带着千年孤寂的凉意,“修行之人,斩断情缘方可得道。可你偏偏情根深种,既放不下家国大义,又舍不得骨肉至亲。这便是你的劫。”
话音未落,前方忽传惨叫!
一辆马车猛然失控,拉车的四匹骏马狂嘶乱跳,眼中竟泛起诡异红光。衙役们挥鞭抽打无果,反被掀翻在地。林文远拔剑跃出,剑光一闪,斩断缰绳,才勉强稳住局面。
紫微策马上前,只见那几匹马口吐白沫,瞳孔扩张,额头上竟浮现出细密梵文烙印,如同被某种力量强行刻入血肉。
“又是舍利的影响。”白素贞低语,“它不仅能蛊惑人心,还能侵蚀生灵。这些牲畜长期靠近佛骨,早已被污染。”
林文远脸色铁青:“必须加快行程,在舍利完全失控前抵达太原!”
“不行。”紫微冷冷道,“再这样走下去,不出三日,所有人皆会疯魔。我们必须停驻一日,设法净化佛龛周围邪气。”
“荒谬!”林文远怒喝,“钦差重任在肩,岂能因些许风雨延误?你莫非已被妖言迷惑,意图阻挠国事?”
紫微直视他双眼:“那你可知周景和为何发狂?可知昨夜井底地宫壁画所绘何事?可知朝廷迎佛骨,实则是在唤醒一个千年前被镇压的妖魂?”
林文远一怔,随即冷笑:“妖妄之说,蛊惑人心!你身为天子近臣,竟信此等邪说?”
“你不信没关系。”紫微取出怀中玉佩,递到他眼前,“但这玉佩上的蛇形纹路,乃白蛇族信物,出自江南古庙遗址。而那位道士所说‘双魂共体’之言,也并非虚妄。我每夜梦见白衣女子,她唤我官人,她说她是我的前世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