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就在许仙讲完故事,准备去用早餐,然后启程的时候,一声犬吠声响起。
许仙身体猛地一僵,意识到不对劲,不会吧,我就随口讲了个有关二郎神的八卦,结果二郎神就在我背后听着?
大白天。。。
金瓜武士拖着崔恒出去时,御书房外骤然响起一声惨叫,像是被铁钳掐住喉咙的野兽,凄厉得几乎撕裂了宫墙的寂静。紧接着是重物砸地的声音,闷响如雷,夹杂着骨头碎裂的咔嚓声,一下又一下,仿佛不是在杀人,而是在敲打某种祭祀用的铜鼓。罗彬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青砖,牙齿打颤,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他不敢抬头,可耳朵却不受控制地听着那声音??起初还有呻吟,后来只剩下断续的喘息,最后归于死寂。
许仙站在角落,脸色发白,手心全是冷汗。他虽早知皇帝手段狠辣,却未料竟如此干脆利落,当庭杖毙新科榜眼,连审都不审。这已非帝王之怒,而是屠夫宰牲。
“下一个。”皇帝淡淡道,语气平静得如同在吩咐太监添茶。
太监尖细的声音回荡在殿内:“宣,丁允明觐见。”
罗彬猛地一震。丁允明?那是原本的第四名,会试三十六名出身寒门的士子!如今崔恒死了,他便成了新的探花。可谁还敢要这份荣耀?谁不知这“钦差迎佛宝”的差事,实则是送命的勾当?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身着儒衫、面容清瘦的年轻人走入御书房,恭敬行礼:“学生丁允明,拜见陛下。”
皇帝看着他,目光如刀:“朕欲遣你与许汉文、罗彬同往太原,迎回佛宝,加封六品寺察使,可愿领命?”
丁允明微微一怔,随即低头道:“陛下,学生才疏学浅,恐难当此重任。且……且佛乃夷狄之教,华夏自有圣人之道,何必舍本逐末?”
他说得委婉,却意思明确??不接。
皇帝笑了,笑得极轻,极冷。
“又是忠臣?”他缓缓起身,龙袍拂动,似有阴风卷起,“好啊,朕最喜欢忠臣了。来人,金瓜武士何在?”
“在!”两名武士应声而入,手中金瓜泛着寒光。
“拖出去,照例行事。”
“陛下!”丁允明终于慌了,扑通跪下,“学生愿去!学生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学生错了!学生不该妄言!求陛下开恩!”
可无人理会他。金瓜武士上前,一把将他架起,像拖死狗一般往外拖。他的哭喊声很快淹没在宫道深处,只留下一串血迹,从门槛一直延伸到朱红宫墙之外。
许仙闭上眼,心头翻涌如潮。他知道,这不是偶然。皇帝根本不在乎谁是状元、榜眼、探花,他在选的,是能替他办这件“脏事”的人。而所谓“福缘深厚”,不过是遮羞布罢了。真正需要的,是顺从,是不怕死,是甘愿背负骂名的奴才。
罗彬依旧跪着,嘴唇哆嗦,几乎说不出话。
皇帝这才看向他,语气温和了些:“罗卿,你可愿去?”
罗彬浑身一颤,额头重重磕在地上:“臣……臣愿往!臣万死不辞!”
“很好。”皇帝点头,“即日起,擢升你为正六品寺察使,三日后启程,不得延误。”
“谢……谢陛下隆恩……”罗彬声音微弱,几乎听不见。
皇帝又转向许仙,目光深邃:“许卿,你先前来时,朕便觉你气度不凡。此次迎佛宝,你是主使,他们二人辅佐于你。切记,务必带回佛宝,否则……你知道后果。”
许仙深吸一口气,俯首道:“臣,遵旨。”
他心中清楚,自己早已无退路。自那一日沈仲文将他引入朝堂,韩愈暗中提点,他便注定成为棋子。而今,这枚棋子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三日后,长安城北门。
晨雾未散,一辆青铜轺车停在城门口,前后八名黑甲侍卫列阵而立,腰佩长刀,面无表情。轺车两侧绘有金色梵文,车顶悬一面黄幡,上书“钦差迎佛宝”五个大字。车前竖着一面龙旗,随风猎猎作响。
许仙身穿六品青袍,头戴乌纱,缓步登车。罗彬紧随其后,脸色灰败,眼神躲闪。另一侧,一名年轻宦官捧着圣旨与符节,低声宣读出巡仪制。
百姓围在城门外,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