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洞清闷哼一声，七窍渗血，整个人如遭雷霆贯顶。那些文字并非人间语言，而是以“魂刻”方式铭刻在阴灵本源之中，需以神魂直接解读。稍有不慎，便会神识崩裂，沦为痴傻。
但他早已做好赴死之念。
识海之内，九重妖气结界层层破碎，每破一重，便有一段南华秘传涌入脑海：
《点化身神十二劫》
《阴五行养灵法》
《白骨观想图》
《祭魂通幽诀》……
尤其是那《点化身神》一篇，竟详述如何以五行阴灵为基，逐一点燃身中十二神窍，使神魂脱离肉身桎梏，达到“一念化万身”的恐怖境界。而所谓“南华道体”，本质便是通过不断吞噬阴灵、炼化怨念，让肉身逐步转化为介乎生死之间的“不死之躯”。
“原来如此……他们走的是‘以怨养道’之路。”柳洞清在识海中喃喃，“每一代南华传人，都要屠戮万千生灵，采集其临死前最强烈的执念，凝成阴灵珠。难怪近百年南疆边界频现失踪案??那是他们在批量制造‘道粮’！”
这已非修道，近乎魔道。
可偏偏，这条路走得通。而且极快。
相比之下，玄宗讲究“炼妖而不灭情”，追求妖与人之间的平衡之道，进度缓慢，往往数百年方能小成。而南华道宗弟子，若资质出众，三十年便可成就半步道体。
差距悬殊。
“但我不能走他们的路。”柳洞清斩钉截铁，“杀戮换来的力量终有反噬之日。我要走的，是一条‘借道非盗道’的中间之路??取其理，弃其法；用其势，避其毒。”
于是他在识海中构筑了一座“阴阳熔炉”，将从阴灵珠中获取的道意投入其中，再混入《九转妖形诀》的妖元真意，进行淬炼融合。每一次融合，都像在刀尖上跳舞，稍有失衡，便会引发道意冲突，炸毁神魂。
三天三夜，柳洞清未曾睁眼。
第四日凌晨，第一缕阳光穿透浓雾洒落山巅时，玄牝洞内忽然传出一声龙吟般的长啸！
紧接着，整座大荒山脉为之震动！
洞壁上的古老妖文尽数亮起，金光如瀑流淌，形成一个巨大的封印结界。而在结界中心，柳洞清缓缓起身，周身缭绕着诡异的绿黑二色气流??一半是阴灵之息，一半是妖元之焰。
他的双眼睁开，左眼碧绿如鬼火，右眼赤红似熔岩。
更惊人的是，他背后浮现出一道虚影：上半身为披发跣足的古妖，下半身却是森然白骨组成的蛇尾，两者交融之处，赫然是一朵正在绽放的黑色莲花！
“成了！”柳洞清低语，声音沙哑却充满力量。
他在短短四日内，竟硬生生创造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道体”雏形！既非纯粹的南华道体，也非传统妖形，而是融合了阴灵之道与妖族炼形之术的新路径。
虽然尚不稳定，且对神魂负担极大，但已具备初步抗衡南华或太元修士的实力。
“此体……便叫‘法舟道躯’吧。”他望着掌心翻腾的绿火，轻声道，“渡己，亦可渡劫。”
话音未落，洞外忽传来急促脚步声。
“柳师兄！不好了！”胡尚志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执法堂刚刚截获一道血符传讯??南疆方向，三十六名太元仙宗弟子正全速北上，领头者竟是‘血矛真人’亲传大弟子屠焚！他们打着‘清剿南华余孽’的旗号，实则目标明确，直指我玄宗遗脉！”
柳洞清神色不变，只是轻轻收拢手掌，将阴灵珠纳入袖中。
“终于来了。”他淡淡道，“比我预料的还慢了些。”
胡尚志喘息道：“沿丹海已请求开启‘玄牝禁阵’，并召集所有内门弟子备战。可……可我们真的要与太元仙宗开战吗？一旦动手，就是彻底撕破脸皮，再无回旋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