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
陌生坊市之外。
张楸葳仍旧冷傲淡然的负手而立,看着一位外门弟子,带着这群仍旧懵懂而胆怯的幼童们,悉数往她身后悬停的那艘庞大法舟中走去。
与此同时。
更多的外门弟子。。。
血月高悬,山风如刀,割裂云层的刹那,柳洞清只觉体内那枚新生丹篆骤然一烫,仿佛有熔岩自泥丸宫倾泻而下,贯穿四肢百骸。他踉跄一步,单膝跪地,喉间泛起腥甜,却强行压下翻涌气血,五指深深扣入岩缝。
“你受伤了。”梅奴扶住他肩头,声音冷得像冰,可指尖微颤出卖了她。
“小日真火种入识海,本就不是凡躯能轻易承载。”柳洞清喘息着笑,“方才那一炸,虽毁了晶骨封印,却也引动火种反噬……它在认主,也在试主。”
话音未落,胸前丹篆忽明忽暗,金乌虚影展翅三次,每一次振翼都让他的经络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神识内视,只见火种盘踞识海中央,形如雏鸟,却已生三足,双目开阖间溢出赤金流光,竟开始自行演化符文??那是远古金乌族独有的《焚天律》,传说中可焚尽因果、炼化劫数的至高道法!
“它要觉醒?”梅奴瞳孔收缩。
“不,是被迫觉醒。”柳洞清咬牙,“玄冥宗破阵时释放的灵波惊扰了沉眠之火,若我不尽快掌控,它便会焚我神魂,夺舍重生!”
他猛然撕开衣襟,露出心口处一道焦黑裂痕,那是火种强行扎根留下的烙印。右手并指为剑,在伤口四周飞速划动,以血为墨,勾勒出九重叠火阵。这是火鸦道篆中最凶险的一式??《逆引归元》,需以自身精血为引,将暴走异火重新纳入命门镇压,稍有差池,便是魂飞魄散。
梅奴忽然抽出天虹剑,寒芒一闪,割破自己手腕,鲜血淋漓洒向阵眼。
“你做什么!”柳洞清怒喝。
“火鸦血脉稀薄,单靠你一人撑不过三息。”她面无表情,“我体内还有藤母烙印,虽非纯正火属,但木生火,可作薪柴助你控火。”
柳洞清怔住。他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可这意味着她的寿元将被烈焰吞噬,至少折损三十年修为。
“不必。”他低声道,“我有自己的办法。”
说罢,他猛地将手探入怀中,取出一枚尚未完全凝固的丹丸??那是他在洞中最后时刻,以残存药藤汁液混合自身精血与一丝小日真火炼制的“蜕命丹”。此丹逆天改命,可短暂激发血脉潜能,代价是五脏六腑皆成焦炭,活不过七日。
“你疯了!”梅奴一把抓住他手腕,“没有这枚丹,你也撑不到找到法舟锚点!”
“所以我才让你护住子株。”柳洞清反手握住她冰冷的手,“若我死了,你就带着它去东海蓬莱,那里有座沉没的青铜祭坛,是上古执灯人最后的标记。只要将种子埋入祭坛核心,法舟自会感应。”
“我不走。”她声音很轻,却像铁石落地。
柳洞清望着她,忽然笑了:“记得青崖镇初见时,你说最讨厌多管闲事的男人?”
“现在更讨厌找死的。”她别过脸。
他不再多言,一口吞下蜕命丹。
轰??
全身血管瞬间赤红如烧红的铁条,皮肤龟裂,蒸腾起滚滚白烟。九重叠火阵应声点亮,火种哀鸣一声,被强行拉入命门深处。柳洞清仰天长啸,背后赤红羽翼暴涨三倍,每一根翎羽都燃烧着金色火焰,竟在夜空中划出道道残影,宛如真正的金乌临世!
而就在这一瞬,远方群山之间,接连亮起四道冲天光柱。
东边幽蓝如寒渊,乃玄冥宗主峰所在;南面苍绿缠藤,隐隐有鬼面摇曳;西陲黄沙漫卷,骨笛呜咽穿透大漠;北域雪岭之巅,则浮现出一座倒悬冰宫,檐角悬挂万人头颅铃铛,随风作响。
“四脉齐聚……”梅奴眯起眼,“他们果然都在等这一刻。”
“不是等我。”柳洞清缓缓站起,双目已化作熔金之色,“是等法舟现踪。而刚才那一爆,加上我强行催动金乌血脉,等于点燃了引信??真正的争夺,现在才开始。”
他抬手掐诀,火鸦道篆再度浮现,这一次不再是零散符文,而是结成一片羽状图腾,环绕周身旋转不休。与此同时,梅奴心口的子株种子也开始发热,藤纹蔓延至脖颈,隐约形成一枚古老印记??那是传说中“执灯人契约”的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