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的时候，杰克正在给几个出生后就从未离开边境的守夜人少年少女讲述自己游历大陆的经历。
那些少年少女听得兴致勃勃，向往不已，看样子是真的准备聊到天亮了。
上楼后才发现，最早离开的米勒并没有进房休息，而是站在走廊尽头处，出神地望着窗边，连许知言走到他身后都没有立即察觉。
许知言好奇凑了过去，“在看什么呀？这么认真。”
米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窗外。
这里的要塞建于荷鲁斯壁垒之上，他们能清楚地看到壁垒下的白骨亡灵们。
皑皑白雪中，那些白骨无数次地在原地徘徊游荡，好似黑夜里的恐怖幽灵。
这是许知言第一次近距离观看亡灵，心里发毛的时候，脑袋也不知为何，忽然一阵阵发疼起来。
那种疼很难受，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硬要说的话，就像是有钻头要从脑袋里钻出来一样。
米勒还看得出神，余光中却见许知言脚步不稳地退后半步，便问道：“怎么了老师？”
“不知道，就是突然有点头晕。”
米勒这才转头，安静看着许知言额头上正在发光的“角”。
他伸手抚了上去，还在怒张的“角”立刻安静下来了。
“嗯？不疼了？”许知言摸了摸脑袋，确认那疼痛无声无息消失了之后，他惊讶地看着米勒，“太神奇了，你一碰我就不疼了。”
米勒对他淡淡一笑，“应该是你太累了。”
这里温度太低，只是离开火炉没多久，他们就冻得手脚麻木、浑身发寒，但是房间里温度也低。
他们不比寒地体质的凛冬人，反正是越躺越冷，被窝里一点温度都没有，好比睡在冰窖。
想了想，米勒取出了孽妖空间。
之前他说过不会让许知言再进入任何迷宫，也包括孽妖空间的迷宫。
不过最近才发现，孽妖那庞大的空间中不只有迷宫，还能按照契约者的喜好造出千万个房间。
只要不进入迷宫，应该就没有什么影响吧。
许知言被他带进去后，才惊讶发现里面居然是间温馨房间，面前摆着两张柔软舒适的床，没有外面那么冷，甚至桌上还有吃的。
米勒也发现了他晚饭没吃饱。
这个神奇房间让许知言暗暗惊讶了一下，只是这么短的日子，米勒居然就能熟练并操纵孽妖空间，还能随心所欲地进入想进的空间了？
说起来，这还是许知言第一次以正常方式进入孽妖空间，舒服躺在床上时，见米勒还站在原地，似乎心事重重，就招手叫他过来。
米勒不明所以，可还是乖乖来到跟前，然后就被许知言一把拉到床上去了。
两人陷进柔软的床铺里，许知言对着他笑，“这么冷的天，就别分床睡了。”
如此近的距离，那朝思夜想的气息几乎将他包围，两人的身体又靠得那么近，只要稍稍抬起头，就能看到许知言形状好看的白皙下巴……
不知不觉，米勒的耳垂热了起来。
“怎么了？”许知言按住想起身的米勒。
米勒垂眸，有些脸烫，他尽量和许知言保持着距离，“孽妖空间里不冷，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