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高大的男人走到她身边。
铁灰色的西装在夜色里矜贵冰冷。
黎音垂眸，随后抬起下巴，转身看着男人：“谢谢季先生。”
她的道歉很诚恳，季川却明显察觉到了疏离。
季川抬手，似乎是想将她的头发别到耳后，黎音下意识的偏头躲开，季川的温凉的手指便擦过她的脸颊，有种别样的柔软。
黎音惊得退了一步。
下一秒，男人微哑的声音响起：“生气了？”
二十岁的女孩子，心思还单纯的很，尽管有所隐藏，但举手投足之间还是泄露了自己的真实情绪。
黎音低眉顺眼：“没有。”
他是宁淑雅的表哥，还是很亲的那种，这是事实。
他们的关系……他也没必要说给她听的。
她没有生气，只是他和宁淑雅有那样一层关系，到底是让她心里不太舒服而已。
她想她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
黎音说自己没生气，季川却不怎么高兴，低头看着她的发旋儿，原本绸缎一样顺滑的长发，因为主人没有认真的护理，而有了些许的毛躁。
“抬起头来。”他淡淡的开口。
黎音没说话。
季川没什么耐性，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对上的是她盈满泪水的眼眸，红肿着，可怜的。
恰好一滴滑落到他的手指上。
季川像是被烫到一样，蓦然松手。
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季川的脸色变得难看，灯光下细看，藏着无数的怨怼愤恨，只是他控制得好，轻易不叫人发现。
“觉得我欺骗了你？”季川心里的烦躁一浪接一浪，就那么点小事而已，她还挺会闹脾气，别扭给谁看呢。
“我没有……”
“你是该哭的，海城那么多人，你母亲偏给你挑了那么一个人渣，咎由自取。”季川很不客气。
骂了方朝晖，还骂了黎江月。
黎音一下子攥紧手指。
季川骂得没错，方朝晖就是个人渣，但她母亲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