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个穿著制服的老民警正端著个大搪瓷缸子喝水,看见姜河,眼皮抬了抬。
“嘛事儿?”
“我叫姜河。”
姜河站得笔直。
“听说,你们在找我。”
老民警“噗”的一声,一口滚烫的热茶差点全喷出来。
他把搪瓷缸子重重往桌上一磕,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姜河。
“你就是姜河?”
另一个角落里,一个埋头写东西的年轻民警,也抬起了头。
“嘿,你小子胆儿够肥的啊,还敢自个儿送上门来?”
“我没做过,为什么要跑?”姜河脸不红心不跳。
“没做过?”
年轻民警冷笑一声,把手里的笔“啪”地摔在桌上。
“有人亲眼看见你往黑熊船上泼汽油!那火光,半个镇子都照亮了!你还敢说你没做过?”
“他看见我泼汽油,还看见我点火了?”
姜河反问。
“你……”年轻民警还想说什么。
“小张。”老民警摆了摆手,示意他闭嘴。
老民警站起身,绕著姜河走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了姜河腰间的纱布上。
“这伤,怎么来的?”
“被人拿刀捅的。”
“谁?”
“不知道。”姜河摇摇头,“昨晚天太黑,没看清脸。”
姜河暂时不打算把黑熊的事情说出去,黑熊这个祸患需要慢慢解决。
就在这时,派出所的门又被推开了。
孙希伟背著手,跟个领导视察似的,慢悠悠地踱了进来。
他身后,跟著一瘸一拐的黑熊。
黑熊一看见姜河,眼当场就红了,指著姜河的鼻子就嚎了起来。
“警察同志!就是他!就是这个小畜生!他烧了我的船!我跟他往日无怨近日无讎,他就要断我的活路啊!”
黑熊哭天抢地,就差当场在地上打个滚了。
孙希伟清了清嗓子,端足了官架子。
“王所长,人我给你带来了。”
“人证物证俱在,事实清楚,性质恶劣!这种为了个人恩怨,蓄意破坏集体財產,扰乱市场秩序的害群之马,必须严惩!以儆效尤!”
他说话的声音提得老高。
被称作王所长的老民警点了点头,拉开一张椅子。
“坐下说。”
他示意姜河坐下,自己则坐到了对面。
“姜河,孙主任和黑熊同志的指控,你听见了。你有什么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