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域果然很有钱,不仅很快把原定的奖金打了过来,还多加了一半,当做对他及时提醒的感谢。
沈殊看着卡里多出的那一串数字,沉默许久,最终转了一半到不常用的卡里。
日子一天天过去,没有了游戏,时间似乎变得更快了。
沈殊度过了一段重复而无聊的时光。
到底是高三,虽然研备生们大多没有高考压力,但气氛还是紧张了许多,连唯一能掀起波澜的军备生最近都老实了。
大概是因为他们的“核心”秦止野生病了,请了将近半个学期的假,连带一群军备生都焉巴不少。
沈殊听说这个消息时有点意外。
秦止野是那种一看就知道他身体特别好的人,军备生管得又特别严格,必须早睡早起、禁止吸烟饮酒……几乎跟所有的不良生活习惯说了拜拜。
这样的人,没想到也会生这么严重的病。
后来秦止野病休回来,一群军备生堵在门口为他庆祝,又是彩带又是礼炮,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沈殊远远看了一眼,对方在一群少年中嬉笑打闹,俊俏的脸在阳光下张扬而耀眼,看上去还是一样生龙活虎。
沈殊收回视线,转身离开了。
他就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场病而萎靡。
那可是秦止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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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沈殊的高中年代还算平稳。
直到毕业那一年,恰逢学校五十年校庆,校方办了一次盛大的毕业典礼,热情邀请每一位毕业生的家长来参加,外地家长还报销来回的机票,尽显学校财力的深厚。
彼时他已经三个月没有和沈潇联系,不抱希望的发去邀请信息,没想到小学时就没参加他家长会的沈潇竟然真的答应了。
她在沈殊的指导下坐上飞机,来到平城,和这个许久未见的养子面对面。
沈潇一身疲惫,穿着陈旧但看得出来尽力正式的衣服,开口时声音干涩,脸色起来很差:“你……”
她很快清了清嗓子,强打起精神似的提高所以:“你怎么来接我了?我知道你学校在哪。”
沈殊伸手去接她的行李箱,后者避了两下,还是被他拿了过去,面无表情地说:“难得来平城,学校准备的住处在郊外校区,我订了市区的酒店,今晚先住在那边玩一玩吧。”
沈潇拧起眉,这个表情沈殊做起来和她格外相似,也格外熟悉。
果不其然,沈潇说:“你哪儿来的钱?有钱也不要乱花,首都的消费那么贵,学校提供住处我住那里就好了,不要浪费这个钱。”
真是熟悉的话。
沈殊沉默地看着她,目光平淡甚至枯寂,这些话他是在听过太多。
沈潇忽然也意识到她的反应有点过激,顿了顿,降下声调:“做了这么久飞机,我也没精力去玩了,直接去你学校吧。”
说到底还是不去。
到底是真的不想去玩,还是本能就不想同意他的决定和安排呢?
那么多的先例,沈殊已经分不清这个养母的想法了。
然而和她对视时,他恍然发觉,沈潇现在的模样和记忆里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样子相去甚远,神态、眼神、甚至额角生出的白丝都不一样,她苍老了许多,也虚弱了许多。
沈殊点头算是同意了,提着行李带人回学校。把沈潇送至住处后他完成任务般松了口气,回宿舍继续做自己的事。
这是这么多年他们相处的方式,彼此远离,他们都会更自在一些。
第二天就是毕业典礼,身为一文一武两个代表,沈殊和秦止野将要作为优秀毕业生上台发言。
两人脱了校服外套,穿着稍显正式的白衬衫,彼此看对方都有些新奇。他们俩一个平时张扬又胡哨,另一个则是过于低调,总穿着面料舒适的T恤,忽然穿上白衬衫,都有种套在不属于自己壳子的束缚感,却又非常有少年的帅气。
啊,站在旁边的主持人幸福的感叹。
这就是青春啊!
在后台对完流程,典礼的开始时间也要到了,礼堂中坐满了观众,沈殊和秦止野一前一后走出来,看到了前排空着的四个位置。
他们要发言,所以位置都安排在了靠近舞台的位置,沈殊之前通知沈潇时对方就以不想待在人群为由,表示自己站在后面就好了。
所以他不在,沈殊并不意外,只不过秦止野那边的位置也空着,他有点意外地看了身侧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