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认宽容大度的曲延不和系统计较,也没空计较,左思右想要不要去旁斋看看周启桓。
去吧,不好意思。
不去吧,抓心挠肝。
摸过的关系,真是让人羞恼。
心里没琢磨出个所以然,等曲延回神,他的脚已经自动走到帝王的书房门前。
曲延:“……”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死腿,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曲延正想扭头就走,大门哗啦打开,露出吉福那张笑皱的老脸。
“老奴就知道灵君舍不得陛下,先是让人送了西瓜来,又自个儿来了。”吉福弓腰让出位置,“快快进来,陛下好等。”
曲延的腿自动迈进去,“陛下在等我吗?”
宽大的书案后,帝王抬起冷绿的眸子,无波无澜。
曲延:“……”吉福你个骗子。
来都来了,曲延硬着头皮装作若无其事,坐到自己的专属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冰过的酒酿。
冰裂的瓷碗,配上乳白的酒酿,色泽通透,让曲延想到昨晚的汤池……
曲延一口干完,眼不见为净。
周启桓问:“曲君午后传唤了徐美人?”
“嗯。”曲延没说什么事,周启桓也没多问。
“吉福,换紫苏饮子。”
吉福:“遵。”
帝王没收桌上所有的冰饮,道:“贪凉不好。”
曲延:“哦。”
紫苏饮子由宫人现场烘焙、洗泡、冲泡,是炎炎夏日难得的宽胸导滞的茶水。且做法简单,寻常人家也能喝得。
大周的帝王,平时喝的茶水也多是这种。
曲延喝着同款紫苏饮子,清香回甘,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这一打岔,曲延心里没那么慌乱,望着帝王专注工作的样子,蓦然注意到周启桓每批阅几张奏疏,就会停顿须臾,脊背不太舒服的样子。
“……陛下!”曲延想起来,“你的伤。”
周启桓灼伤没好,又陪曲延泡了半宿的水,还全程做那种“服务”……思及此,曲延的脸颊又开始发烫。
“无妨。”周启桓说。
曲延站起来,“不行,必须换药。”
周启桓抬头望着他,“曲君为朕换?”
“当然。”
屏风后,帝王抬起双臂,袍袖垂落,宽肩窄腰,下半身明显比常人高出一大截,比例好到逆天,站在那里就是一尊神祇。
曲延摘下帝王腰间的玉佩、铜香囊、禁步、匕首……解开系带与腰封,褪去华美的外袍,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平时由宫人做的事,曲延做起来竟然轻车熟路,像是无数次做过这样的事。
曲延一心想看周启桓的伤势,及至剥去帝王两层衣裳,只剩最后一层中衣,他看到帝王交襟处暗藏的沟壑,肌肉线条蓬勃欲出。
猝不及防的,曲延已笼罩在帝王周身的冷香中,离肌肤之亲只隔着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
他的手无论如何都赧然触碰帝王的中衣。
空气变成了黏腻的糖浆,将他和周启桓裹在一起。
“……曲君的脸又红了。”帝王嗓音低低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