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刚才说的叫它出来做事,是什么事?”初百将侧身让开,让夏楝先行,一边问道。
“百将可知道蝎虎又叫什么?”
“呃……爬墙虎?四脚蛇?”
“蝎虎常常出没于宫廷墙壁之上,昼伏夜出,被视作守护宫廷的吉祥神物,故而又叫守宫,我这只守宫,还有一种守护安宁,驱散邪气之效,所以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做辟邪。”
初守听着她的话:“辟邪,这么一听果然有些门道。”
夏楝说:“这拘魂铃上有许多凶煞恶魂,无法超度,只能让辟邪吞了。”
“那小玩意儿能吞恶魂?”
“是啊,”出门前,夏楝看向初守:“说起来百将该对它道一声谢。”
“我还得谢谢它?”初守觉着这世道越来越不可思议,可却知道夏楝并非是玩笑。
正还想讨教,便听到外头廊下似乎低低的笑声,而楼下也有吵嚷声传来。
夏楝便没有再说,迈步出门。
初百将百思不得其解,殊不知此刻在夏楝的袖中,早不见了那拘魂铃跟守宫。
他们正在一处小小空间内,简陋的小茅屋,门前一处药圃,种着若干灵草奇花,旁边一口泉眼,泉水潺潺,灵气极其充裕。
守宫辟邪从拘魂铃内爬出来,圆圆的嘴巴一张一合:“嘤嘤嘤,灵主不舍的用他的血,他还小看我……我要回去咬他……”
药圃的灵草簌簌抖动,有一朵盛开的小小红花摇曳着探了探头,又慢吞吞缩了回去。
守宫用尾巴撑地,人立而起,叉腰叫道:“老金,我都看见你了!你怎么不为我说话!”
那小红花下方,缓缓地探出半个硕大脑袋:“你太吵闹。”
辟邪理直气壮地:“我们跟着灵主沉睡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能够醒来,当然要热热闹闹的才好!”它一边叫嚷,一边蹦跳着向着药圃中窜过去。
“你弄坏了药草,主人会不高兴。”老金咕哝说。
辟邪身形小巧,动作灵敏:“我才不像你这样榔槺,灵主不知道多喜欢我,所以才叫我出去吃那些香香的!”
它跳嚷着,一会儿就到了老金跟前,老金见势不妙还想转身逃,却被它一把揪住了头顶的红花:“跑什么跑,你不想听听我这趟出去看见什么了吗?”
“你轻点,别弄坏了我的花儿。”老金抗议,却不敢再动。
守宫辟邪不由分说,连拉带扯,把老金从药圃里揪了出来,两个在灵泉边儿上站住,辟邪歪头打量老金,说道:“你又不肯见人,也没机会出去,整天臭美做什么?戴个花儿,还要藏起来,有什么用么?”
这老金矮墩墩地趴在地上,原来是极大的一只金蟾,只是它只有三条腿,背上模模糊糊似乎有什么图案,听了辟邪的话,它仿佛有点沮丧地低下头,举起两只爪子揉了揉自己的脸。
辟邪在它旁边大咧咧地坐下,露出鼓鼓的肚子,肚子上的赤红正在慢慢地变淡,它伸出爪子抚了抚肚皮,满足道:“你看我吃的多饱,百多年头一次吃了顿饱饭,灵主还夸我很能干,只怕下次还要叫我出去。”
它得意地只顾夸耀,转头却见三足蟾不知何时已经调转了身子,用屁股对着自己。
辟邪举起五爪在那肥嘟嘟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说道:“你那嘴里又没有叼钱,背对着我干什么?又闹脾气,好了好了,刚才是玩笑话,你最美行了吧?快转过来让我看看,刚刚你的花儿似乎歪了,我给你整整。”
老金慢吞吞转了回来:“快给我看看。”
辟邪当然是哄它的,作势把那朵红花扶了扶,笑道:“好着呢,主人看见了一定也要夸你。”
三足蟾有点不好意思,眯着眼睛咕咕地笑了起来。
辟邪也跟着笑,又侧耳听了听外头的响动,才对金蟾道:“对了,我还没说刚才看见的那个人呢,好奇怪,我明明挺讨厌他,但他身上好香,让我想狠狠地吸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