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琢唇角又压下去,拿过她手中的赤玉,道:“太子接近你,目的不纯。”
梁湖月微微张唇,有些惊讶。她也觉得太子今天行为反常,太子和她从前并没什么交情,今天却忽然称赞她。
可兄长说太子接近她,目的不纯,太子对她能有什么图谋?承安侯府背景也不够强势,何况她不过是个养女,太子能图什么?
陈琢继续道:“太子曾向我示好,我并未接受。他今日接近你,是为拉拢我。”
梁湖月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陈琢又道:“若是二皇子接近你,亦同样目的不纯。漪漪不要被他们迷惑,不要喜欢他们。他们不是良人,皇室中人,难有真心。皇宫那种地方,也不适合漪漪,若是漪漪进宫,我不能安心。”
陈琢伸手握住她的手,仿佛只是担心她被人骗。
梁湖月轻笑:“兄长未免把我想得太笨,难道就凭一句知己,几句欣赏的话,就能骗到我?”
她不笨,只是太过单纯,不知道人心险恶。陈琢心道。
“漪漪方才很高兴,又收了太子送来的玉佩,我以为漪漪对太子动心。”
梁湖月失笑:“他夸我的诗,我自然是高兴的。可哪有人这样就会心动?”
陈琢又想,当然是有的,太子位高权重,身份尊贵,又的确算是一个出色的男子,他若是向谁表露好感,会因此心动的人很多。因为若是得到太子喜欢,他们能轻而易举地拥有权力和富贵。
只是他的漪漪既不喜欢权力,也不喜欢富贵。
只需要告诉她太子心不纯,她便不会喜欢太子。
梁湖月又道:“至于收下他的玉佩,他毕竟是太子,我若是不收,便落了他的面子,也不好。何况我担心我不收,他万一生气,为难兄长怎么办?”
原来她竟还为他考虑,陈琢眼神更柔软几分。
梁湖月垂眸:“而且,我也没想过嫁人。”
她身子弱,若是嫁人,多半是累赘,还是不要连累别人了。
陈琢摸了摸她脑袋:“漪漪不需要嫁人,侯府养得起你,即便日后爹娘故去,我也会照顾漪漪一辈子。”
梁湖月轻嗯一声,心里却暗暗想道,她也不能留在兄长身边一辈子的。她已经想好,等她体内余毒解掉,她就会和爹娘说搬出侯府。
若是没有中毒,她原是打算留在侯府一辈子,这样就不会和兄长分开。可偏偏她中了那毒,而兄长牺牲自己帮她治了病。
她不能耽误兄长。
梁湖月不由得想到程静贞,今日兄长对程姐姐态度冷淡,定是因为她,毕竟不久前兄长才帮自己治病。兄长面对程姐姐定然心情复杂,万分愧疚,所以才会对程姐姐那般冷淡。
这更坚定了梁湖月的决定,她要离开。
若是她留在侯府,万一日后此事被程姐姐察觉,定然会影响到程姐姐和兄长。
既然她要离开,那这段时间就是她最后能依赖兄长的时间了,梁湖月心中一阵伤感,她要好好珍惜这最后的时间。
梁湖月想罢,埋首在陈琢手心里,用脸颊蹭了蹭他。
承安侯府的马车渐渐走远,程静贞看着马车背影,咬唇不语。她原本想找陈琢问问,可又有些犹豫,这片刻工夫,陈家的马车已经走了。
她只好想,过两日再去一趟侯府好了。
“走吧,回府。”程静贞亦登上马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