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郑继荣如今在沪城开公司做生意后,顿时高兴地拍腿大笑。
临別之时,郑继荣指挥彪子从后备箱取出一条软中、一箱洋河大麯和驼奶粉等礼品,便要塞给老人家。
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在沪城採购的,为的就是回老家看望长辈、略表心意。
眼见他们就要离开,四大爷连忙招手叫住:“阿荣,你也別回家了,你奶奶就在书记家藕塘帮工,直接开过去就是了。”
“帮工?”
郑继荣闻言顿了顿,点了点头,重新拉开车门。
看著远处气派的小轿车,还有放在塘埂边那堆成小山的菸酒和奶粉,四大爷不由得咧开嘴笑了起来,眼里满是欣慰。
他老姐姐家的孙子,还真是出息了。
汽车继续向前驶去,一路上视线所及,不少村里的中老年人都还在藕塘里忙碌著,弯腰摸索著水下的收穫。
作为水网密布的典型地域,鱼米之乡说来好听,但背后所需要付出的艰辛与劳力,却远非常人所能想像。
一年到头,春耕夏耘、秋收冬藏,鱼塘藕塘蟹塘,几乎从不得閒。
村里有钱的大户便承包了整片水塘,条件差些的人家,只能给老板帮工,每天赚点辛苦钱补贴家用。
拐过最后一个塘口,他终於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没有片刻犹豫,也不用特意的去回忆什么。
当那个弯腰劳作的背影映入眼帘,他便一眼认了出来。
那是一个瘦小却利落的身影,头髮白挽在耳后,皮肤被日头晒得有些黝黑,穿著雨靴在塘底淤泥里吃力地移动著。
直到这一刻,郑继荣才真切地知道。
原来自己奶奶这些年,便是靠著一双勤劳的手,在水中淤泥里艰难维持生计。
“奶奶!”
他推门下车,直接高声喊道。
喊声洪亮有力,顿时让塘里不少人都抬起头望过来。
闻声转头,奶奶也停下动作,周围的乡亲已经纷纷认出了他来,互相低声议论著。
“大嫂子,好像是阿荣啊。”
“对,就是阿荣,这大个子一眼就能认出来。”
“旁边那个不是老范家的彪子吗?”
在一片嘈杂声中,奶奶也终於回过神来,等看清来人面貌,她立马惊喜地睁大眼睛,踉蹌著就往塘埂上走来。
郑继荣笑著迎了上去,一把扶住奶奶的胳膊。
老人家拉著他的手上下打量,眼里又是欢喜又是埋怨:“都两三年没有回家了,电话也不打几个。”
郑继荣只是笑著,没有解释太多,而是直接报出好消息:
“奶奶你不知道,我现在在外面做生意,沪城你知道吗,我现在在那里开公司呢。”
奶奶將信將疑,目光看向旁边笑嘻嘻的彪子。
彪子立马挺直腰板,高声附和:“真的,我就是给荣哥打工的,前几天刚分了一千多。。。。。呃,刚分了好几万。”
原本还准备將自己投资分红一千多万的事说出口,话到嘴边,他又立马收了回去。
这是郑继荣叮嘱他的,回到老家后,不要透露太多实际数字。
奶奶仍旧不放心,看了看自家孙子身上的西服,又看了眼路边那辆气派的小轿车,忧心忡忡道:“阿荣啊,你不要在外面做犯法的事啊,要是赚不到钱就回来种藕养鱼塘,不要好面子。”
“哎呀,你放心,我做的都是正经生意。”
郑继荣哭笑不得,招呼彪子跟书记家打个招呼,打算接奶奶早点回家。
但老人家却连连摆手,执拗的要做完今天最后的活。
她已经在这干了大半天,再做几个小时就能收工,拿到工钱才踏实。
郑继荣和彪子怎么都劝不住,只能站在塘边等著,时不时搭把手递个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