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回警务厅，又是一阵轰动。
厅长亲自打来电话嘉奖。王副厅长笑得见牙不见眼，直拍陈默肩膀：“陈专家！你就是我的福將！福將啊！”
连马天目都被惊动了。他来到关押“江鼬”团伙的临时拘留室，看著被銬在椅子上的刀疤脸，又看看站在一旁、神色平静的陈默，冷峻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些许复杂的神色。
“审过了吗？”他问。
“初步审了一下，就是一伙流窜犯，专门黑吃黑。”陈默答道，“赃物都追回来了。”
马天目点了点头，没再多问，转身走了。
但陈默注意到，他离开时，眼神在刀疤脸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后续的审讯，陈默没有过多参与，交给了专门的人。他只要破了案，追回赃物，功劳到手，目的就达到了。
通过这次漂亮的行动，他在警务厅的声望和信任度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更重要的是，他再次向马天目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和“价值”。
当天晚上，陈默下班时，在办公楼门口“偶遇”了马天目。
“马科长。”陈默客气地打招呼。
马天目停下脚步，看著他，忽然说了一句：“『江鼬那几个人，不像普通的流寇。他们用的枪，是美式的。手法，也有点军统行动队的影子。”
陈默心中猛地一凛！马天目果然看出了端倪！他是在试探自己？
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军统？他们胆子这么大？敢在南京城里动厅里的货？”
马天目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破绽，但最终只是淡淡道：“也许是我想多了。案子你办得很漂亮。”
说完，他转身走向自己的汽车。
看著汽车远去的尾灯，陈默站在原地，后背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美式装备？军统手法？
难道“江鼬”是军统的外围组织？或者乾脆就是军统的人，假扮黑吃黑，劫掠日偽物资？
自己这次……岂不是歪打正著，抓了自己人？
不对！系统之前推算关联度很低，而且如果是军统，怎么会轻易被自己一个陷阱就钓出来？还用的是黑市销赃这种低级手段？
马天目的话，是真看出了什么，还是……又一个烟雾弹？甚至是想把这烫手山芋甩给军统，掩盖其他更深的东西？
情报世界的真假虚实，再次让陈默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他发现自己虽然连破两案，看似风光，却仿佛正一步步走向一个更巨大的、更复杂的迷雾中心。
南京的水，太深了。
他需要更小心，更需要……真正属於自己的、可靠的情报来源。
他看了一眼警务厅大楼那间亮著灯的、属於马天目的办公室窗户。
那间密室里的东西，他必须儘快弄到手。
只有掌握了真正的核心情报，才能在这盘棋上，拥有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