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力化作暖流沿脊骨大龙运转全身，冲刷血肉，江炼通体舒泰，十分享受血肉筋骨在每个呼吸间壮大成长的感觉。
“怪了个哉的！”
劳作了一天的李大碗捧著装满浊酒的葫芦，本想美美睡上一觉，辗转反侧却越来越精神。
不知是否受到了老大的带头作用鼓舞，他也像模像样的取了几颗丹药含著，抱著刀跑到与江炼相反的角落，唰唰唰的舞动了起来。
几招下去就发现了异常，以前刀势顿涩之处，不知不觉间竟然圆滑了起来。
脑子似乎特別的灵光。
“妈的，老乡卖我的到底是不是驴的！”李大碗觉得自己长了脑子。
“呼”
朝暉穿过灰雾洒落小院，江炼吐气如龙，白烟自口鼻中喷出，长达数米。
他摆动筋骨，血肉覆盖下，骨骼晶莹如玉，散发淡淡金属光泽。
一夜修行，十几瓶晕血丹药被他消耗一空，黑浆蒸腾，肉身境界再次拔高，已然进入初境最后一重虎狼。
此境界骨骼坚韧若铁，洞穿力强大，更为敏捷。
没有参照物可以测试，江炼感觉自身力量至少提升了小半。
或许能和普通固境圆满的武夫掰掰手腕。
但这仅仅是力量层面，武道境界的差距，还体现在更多方面。
江炼並不觉得自己可以真的打过固境圆满武夫，更不必说拥有部分神官权柄的神丁神吏。
他依然很弱，只是涇江中的小鱼小虾。
“什么东西，给老子滚出来！”
耳边传来李大碗略带惶恐的喝骂，江炼收功回望，前者正拎著大刀，全神戒备的望向木轮车后。
一只姿態诡异的黑黢黢脚掌，嗖的一下躲在了车轮后，缩成一团。
“快出来，不然老子放尿了！”
李大碗疯狂吞咽口水。
“嘶”
若毒蛇吐信，一张黑脸窜出木车边缘，凶神恶煞的呲牙，隨后四肢著地、奔向墙角，三两下就攀上了墙头。
“这……”
李大碗怔了怔，目光中透著不可思议的神色，“老大，这……这还是人吗？”
“嗯！”
江炼沉默，虽然早在烛宸的记忆中有所了解，但亲眼所见，依然有些顛覆他的认知。
他从木车上又取下几袋米粮，打开院门，沿著黑影逃走的方向踏步而去。
李大碗连忙跟上。
穿过几条街巷，江炼止步在一座溪桥下，腐烂发霉的恶臭在周围挥之不散，堵塞溪流。
拔开草丛，桥下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穴，从洞口泥泞处的层层堆叠手脚印来看，这里显然是某一群生物长期盘踞的地点。
江炼弯著腰屏息走入，黑暗中唰唰唰亮起数百双幽蓝的眸子，如野兽示威的声响如潮水般响起。
眸子们带著惊恐与不安的情绪，却迅速退缩在洞穴最深处，瑟瑟发抖。
李大碗举著火把走入，微弱火光照映下，数百名姿势诡异，如野兽般四肢著地的生灵佝僂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若非还依稀保留著人类的躯干四肢，李大碗很难把这些瘦成皮包骨、宛若骷髏的爬行生物与人类联想在一起。
很多人不著寸缕，长期攀爬骨骼形態已经完全改变，甚至不能人言。
“他……他们怎么会这样？”
李大碗目光呆滯。
“碧落城令，凡超过车轮高的孩童都要缴纳人丁税！”江炼语气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