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的。”江沽月道。
“确实不碍。”姬冶秋点头，“就是有点麻烦。”
其实如果只是一楼大厅那些人，她是无所谓的。
但是那个“不说也罢”，那个她设置连名字都不找提起的人，才真正是麻烦中的麻烦。
不过也没关系，能和沽月在一起，就已经很好了。
江沽月撑起上身，浓密而柔亮的黑色发丝，随着她的动作，也被向上抽离。
她低垂着头，不敢看向姬冶秋，清透的眸中一片决然的冰冷，却又有着些许动容。
细白骨瘦的手摸摸攥紧，连手背上的筋络也随之凸起。
淡粉色的唇瓣轻轻抿在一起，形成一条平直的线。
如果，来得真是她所想的那个人，那么，她和姬冶秋，必定都在劫难逃。
她清楚姬冶秋的实力，但更清楚那人的残忍。
“若是……”江沽月的声音异常平静，是在刚刚那一瞬间，深思熟虑过的平静。
“什么？”姬冶秋看向江沽月，唇畔还带着笑。
“若是……天魔二十四宫追来，你我不敌，你定要……弃我先逃，若是我侥幸存活，必然会去寻你，若是我死了，轮回转世，我也……”
江沽月每说一个字，姬冶秋唇角的笑容就淡去一分。
直到完全消失成冷漠的直线，她终于忍不住，打断了江沽月的自说自话。
“江沽月。”她叫她的名字。
“你未战先降了？”姬冶秋捧起她的脸，狭长的凤眸，第一次在江沽月面前，变得那样冷冽，“不可能，江沽月，你想都别想。”
“不论是死还是离开我身边，都不可能。”姬冶秋强迫江沽月看着她的眼睛，不容她拒绝，也不容她逃避。
江沽月心里在想什么，她一清二楚。
但就是不可能。
她们才刚刚久别重逢。
她甚至还没记起自己是谁。
怎么能就此分开？
即便知道前路艰险，姬冶秋还是做了决定。
江沽月瞳孔轻颤，她握住姬冶秋的手，将脸埋进她冰凉的掌心。
这个人，这个叫冶秋的人。
就这么一直一直，都无比坚定地选择着自己。
即使自己是因为不想连累她，可如今，对上那双坚定的眼眸，她再说不出让她放弃自己，独自离开的话。
因为那太像辜负。
她无法辜负她。
陌生的情感涌满整颗心脏，江沽月不知道那是什么，她只觉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