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锡冷漠的扫过来。
作为这一代王族里基因病发作最严重，也同样是最强的帝皇陛下，他眼底此刻还闪动着危险忍耐的光。
只一个动作，将裴明压制下去。
“我想你要重修王族礼仪了——控制好你的情绪，裴明。”
裴明深呼吸两下，最后别开视线，依旧带着点烦躁。
“你一个月前给自己判死刑的时候，怎么没想着一个月之后的我需要控制情绪？——现在要做什么？”
他轻巧的把裴寒锡觉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精神域崩塌而选择出门自我了结的事情带过，没再去问裴寒锡此刻精神域的情况，就像是在摆弄天平，生怕一句话都可能造成本就摇摇欲坠的平衡彻底崩塌。
裴寒锡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衬衣沾着血渍灰尘，袖口挽到手肘。
“抽血，检测——”
裴明耸耸肩膀，带着点嘲讽。
“然后呢？再验个基因，认个爹或者认个妈？说实话，我可不觉得咱们这一辈有人愿意给个试验品当爹当妈——”
这么说着裴明却又不自觉想起刚刚小家伙那副精神状态过于稳定，稳定的像是能原地升天的样子，又有点头疼。
最后的话几乎飘散在风里——“咱们家就没点正常人是不是？还养孩子呢……一个个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
裴寒锡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一般，随口问了几个最近的事——其实在裴寒锡计划离开的时候，他就已经将很多事情安排妥当，就是没想到捡了个流淌着他们血脉的小幼崽，转头就回来了。
裴寒锡又想到了飞机上听到的声音，随口问着。
“裴如令今天去机场干什么？裴城晋呢？他的情况怎么样？”
裴如令是帝国的五殿下，是上一任裴氏王族最小的妹妹，而三殿下裴城晋，是出去裴寒锡之外，基因病发作最厉害的一个。
“盛东那边有怪物群聚集，可能要诞生新的污染者，裴如令去处理了，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至于裴城晋，还是老样子，自己锁在房间里，定时注射药剂，一时半会儿倒还不至于出事——”
走下旋转楼梯。
经过拐角，光芒骤然落在一前一后的兄弟俩脸上。
已经到达待命的研究人员立马看过来，而晚了他们一步，在得知陛下返回，匆匆从其他岗位返回的管家佣人们看向裴寒锡，眼底红了一片。
“陛下！”
“陛下！”
所有人奉上最虔诚而信任的礼节。
而裴寒锡似乎是在眯眼迎接光明的时候想到了什么，或者是下了什么决定。
或者是那小家伙安安静静靠在椅子上，被他抱起来时候的惊讶，小心问他没有丢掉他的画面？又或者是在即将到达的时候，那小家伙趴在他怀中，难得从死气沉沉中多了几分活泼，打量着外面对他来说好似无比新奇的一切。
裴寒锡感觉到了，不仅仅是来自血缘的波动，他只是看着趴在他怀中这个小不点，有点微妙的难受。
裴寒锡完全掌控着这个国家，强大让他有任性的资本，只是他自己也不确定自己还能撑多久——他的父亲在四十多岁的时候走入死胡同，了结生命，而在污染越发严重，污染者越来越多的现在，他们的寿命也在不断缩减。
但总归离开前，控制住那个小小只，总让人担心是不是一个不小心就能给养死的小家伙，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会发生什么其他问题。
于是，所有就差眼含热泪看着裴寒锡的佣人们听着这位陛下淡淡开口。
“去给小殿下检查，做污染监测，基因判定，精神域测定，还有控制精神域的药剂，加大十倍量，拿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