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黎翻来覆去一整晚,床的质量不好,宁析吵得一晚没睡好,早早醒床,出帐篷外头洗漱。
五点的千瞳窑天空已经大亮,温度竟然很凉爽,但这份凉爽估计维持不了多久。
宁析洗漱完,在原地做拉伸,后勤部正在做早餐,有淡淡的玉米粥香味飘过来,昨晚的烤羊肉吃了几口,胃有点反酸,确实急需要一碗粥清清肠道。
宁析做了几组仰卧起坐,热身完毕,去临时搭建的简易餐厅吃饭。
早餐很丰盛,宁析盛了一碗粥和两颗鸡蛋,到角落的餐桌吃饭。她习惯打开芯脑刷新闻,看见信号正在加载的符号,她才想起驻扎地靠近秽土,没有信号,宁析关闭芯脑,专注吃早饭。
现在才六点,起床的人很少。
帐篷里很冷清,两名负责盛饭的勤部工作人员和吃客宁析。
“估计不行了,可怜,都没人管。”
“好歹有功劳,医疗部那帮人都是势利眼。”
她们聊天的声音不小,宁析听得一清二楚。
“论势利眼,谁能比得过郁振家。他如果重视,医疗部敢这么怠慢?”
“哪个地方的随行队都比他这里待遇好。”
“人活着,功劳是随行队的,人死了,功劳不就成了他总指挥的了?他当然不乐意人活着离开千瞳窑。”
两人聊天的间隙偷摸瞅了一眼宁析,见她淡定自若剥鸡蛋,不约而同又提高了点音量,故意说给宁析听。
“听说出来那天,给打了针强效肾上腺,硬是让昏死的人睁开眼睛,把里头发生的一切交代清楚,真是方便了下一批噢。利用完了,顺手就扔。”
“嘁,一个普通的随行者,死了就死了呗,每年死在秽土里头的随行者还少吗,随便跟他家里人交代一句死里头了,家里人还能真来领尸体不成。”
“他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看着吧,今天这一批没了利用价值,郁振家连个眼神也懒得给他们施舍。”
“黑!心太黑了!”
宁析不蠢,她们就差拎起她耳朵,在耳朵边吼了。
第三批幸存下来的两名随行者,听起来待遇不太好。
她以为这种把重要信息带回来的随行者会被贴心照顾,痊愈了以后还会有嘉奖。
宁析在桌上滚第二颗鸡蛋,慢慢剥皮,以小见大,昨天那么沉重的会议上还能笑起来的郁振家,确实能做出苛待人的事来。
这两人带回来的信息对她很有帮助,宁析觉得既然“无意”听到了,就不能置之不理。
吃完鸡蛋,喝光最后一口粥,宁析起身看向两名“无意”唠嗑的大厨。
“他们两个在哪里?”
两大厨眼神交流了一下,喜上眉梢,却装模作样,“谁?那俩随行者呀,我们也不太清楚,应该在医疗部吧,就出门右转经过七个帐篷后再左转第十一个帐篷。”
另一个怕宁析认不明白,补充,“最破旧的那顶,头上顶了一撮黄穗……应该是那个吧,我猜的。”
宁析静静看着她们拙劣的表演。
“打包两份早餐。”
大厨从椅子上蹦起来,操起勺子,拿出打包盒,“好嘞,好消化的对吧,打包两碗碎末海参粥,正好我这里还剩下两支郁振家不喝的营养液,扔了怪可惜的,也掺和进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