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维持不了表情,“我要延迟转化。”
“不可能。”
“我应该被当作一个素食者受训。”
“我为什么——要帮助你——委屈自己。”
“凯厄斯!”
“shh!”
我想坐起来,我想抬起手,我想握成拳,但我什么都干不了,似乎继我来之前的那个拥抱之后,他把我看作成了“自己的”,绝对领域的一朵花,一个蘑菇,一颗石头。我明明把他拉向我,却被替换成——主动投诚。
“你们根本没有认真调查,卡伦一家从来就没有野心。”
“所以呢?”他说的每个字都用上了机械笃定的发音,一种癫狂的前兆,“嗯?”
“我认识他们,我不会消灭任何东西,我也不会吸人血。”
“放弃食物。你真是喜欢折磨自己。”
“因为我感到难过!”我放声道。
“那就习惯它!”
“那就习惯你的自责!”
我在哪里?嗨朱丽叶,我的脑袋神经兮兮地重复着这两句话。
你在说什么,我看着他,睫毛有点痒,楞楞地抽出手,揉了眼睛,就是这么一揉,突然发觉自己的后槽牙就像用钢丝钉在一起,死死咬着。
喂,你在干什么。你在说什么。你冷得要命,从里到外,你冷得他妈的就像一具尸体,你就是活生生的死亡。我拨开他的金发,指尖穿过他的鬓角,划过耳朵,停在那儿,“你再说一遍。”
“你——”
“啪。”
我的手在空中静止。
在颤抖吗?
颤抖的不是我。
凯厄斯举起骨感苍白的手,慢慢地近乎迷茫地摸上自己的脸,一只胆大的猫初次撞见镜子,带着孩子气的神态探索自己。
面前,他的五官抽动起来,震颤,尖牙在口腔里生长,忽然间,清晰扭曲的一切模糊成一个虚影,转瞬逼近,从中探出一只暴力而冰冷的手,毫不留情地扼住我的喉咙。但是大拇指还在皮肤上甜蜜地摩挲。
摩挲啊摩挲。
凯厄斯的发丝又滑又凉,“我会亲自教你,”他侧过头,“怎么咬断他们的脖子。”
因为窒息张口的瞬间,湿滑的蛇长驱直入,但马上就被驱赶,同时膝盖顶向腹部,只停顿了半秒,凯厄斯的红瞳在暗处发光,冷血动物的眼光,扑下来,一手穿过肋骨,我腾空而起,在坚冷的死亡身上降落,“张开。”
去你妈的。
“张开!”
我他妈要跟你绝交。
我张开了眼睛,同时张开手,一个爪子扯上他的头发,露出耳朵,我捏上去,手指变为潺潺的攀弄,在后颈,在他的发尾缠绕。凯厄斯顺势托起我,下巴搁在肩窝,手肘卡着他的脖子,我长在他身上。“我们为什么不睡一觉,”我对他耳语。
“我们一起睡一觉。”
他的手立刻钻进我的衣服里。
“NO,”我按住他,“你喝我的血。我们共眠。”
如果他不愿意……我在来之前,进到电梯里,一层一层的往上之前就已经决定,我会再一次刺伤自己,放血。真是轰轰烈烈。
“别想跟我耍这些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