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某三年前京城殿试时有幸见过大人一面，但不曾和大人交流过，因而大人不认识谢某是情理之中。”
谢蕴之冲了盏热茶双手奉上：“大人，请喝茶。”
霍翎眼神示意谢蕴之把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说吧，怎么回事。”
谢蕴之放了茶盏，心想自己刚刚是怎么有勇气还有模有样地拍权臣肩膀的？
他胆子一定是肥透了。
“大人是这样的，下属三年前殿试后就来了曹县任这县令一职，就听说了荔城山土匪来曹县抓人买卖一事，我也命人暗中去查过，只是去的人都被杀了。”
谢蕴之找的两个探子身手都还算不错却依旧被杀，可见山寨里有高手，而且荔城山那个地方易守难攻，怕是人都还没攻上去，就先被暗中的陷阱给干死了。
前任县令和山寨的人狼狈为奸却依旧凭着虚假的政绩升迁，而且这里面的关系盘根交错。
他如果没能一次性端了这个土匪窝，即便他走了也还会有下一个继续祸害百姓们。
再三权衡后，谢蕴之先按兵不动，表面和土匪窝的人成了一伙是他们的人，但实际上却是在搜集证据。
他把两本厚厚的账本双手呈到霍翎面前：“大人，这些都是我担任曹县县令历来，土匪给的好处和我查到的证据。”
霍翎翻开着账本，这些土匪倒是比他想的还要嚣张和没人性。
“可知他们都是把人卖到哪里去了吗？”
谢蕴之摇头：“这大当家的很狡诈，要转好几道，而且每次转出去后，都会在这些人身上做个改变，有些是直接成了聋哑，有些是瞎了一只眼等，反正就是不会让他们被亲朋好友一眼就认出来的。”
改变人本来的容貌，又转了好几道分散到大魏朝各处，确实没那么好查。
但同时也能说明，这背后肯定是一个庞大的组织，不然怎么打点地方这么多的官员？
所以曹县不会是唯一人口买卖的县，肯定还会有其他的地方。只不过现在天灾人祸多，大家的关注点也不会在这上面。
而曹县正是因为第一个实行人口买卖的地方，所以才会这么明显地被盯上。
“我去见过青州知府两次，我可以断定此人不仅不知道曹县人口买卖一事，而且他也参与其中。”
谢蕴之取出一张路引：“这是我去年查到的线索，从曹县出去的被卖人口的路引，大部分都是青州知府姓宋的让人伪造的。”
“这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谢某实在不敢轻举妄动，迷茫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大人出现了。”谢蕴之道，“大人就是谢某生命里的一道光。”
霍翎：“……”
怎么觉得这姓谢的说话口气和沈宁这么像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亲戚呢。
“你不是已经有主意了？”霍翎淡淡地道，丝毫不因为他这句奉承话而有半点神色变动。
谢蕴之讪笑着，心想这到底是权臣啊，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道：“我查了两年多却还没查到根，我打算引蛇出洞。”
“你手里有多少兵马？”霍翎道。
“算上能用的，不足五百。”谢蕴之汗颜，“而且这五百里也有很多不堪一击的，都被腐化了。”
“我给你五十精英，把荔城山的土匪窝先踹了。”霍翎神色清冷，眼底俱是算计，“查不到根，就让根自己暴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