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不是他死去的老婆,而是一个陌生的、柔软的、带着香味的影子。
她的手滑过他的胸口,往下,往下……
他猛地醒来,发现自己下身已经湿了一片,像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
那种羞耻让他呼吸沉重,脸上的皮肤又烫又涨。
他洗了很久的内裤,把它晾在阳台最角落,风一吹,那块布料在夜色里晃荡,像一面投降的白旗。
他知道自己变了,或者说,自己从未真的铁硬过,只是一直压着。
压着对女人的渴望,压着对年轻肉体的贪恋,压着对“男人还算男人”这点可怜自尊的渴望。
压得越久,反弹得越狠。
“林哥你又不说话了。”老康啧了一声,“你要再不去,回头真得给你报个老年康复中心了。”
“等你女儿来工地看看你,不如带她也去见识见识?哈哈!”王虎子笑得最响,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清的酸涩与兴奋。
林建民眼神一沉,刚想发作,却听见有人喊:“林建民——你家女儿来了!”
他怔住。
站起身,望向楼下。
尘土中,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站在入口。
白裙子,低马尾,帆布包,脚步轻快却带着明显的疲惫。
她站在尘土飞扬的工地里,像一株误入荒地的百合。
裙摆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纤细的小腿;阳光透过灰尘落在她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那片阴影里,是他熟悉又陌生的温柔。
那一瞬间,整个工地都安静了。
所有光着膀子的汉子们都停下手里的活,目光直勾勾地钉在她身上。
“靠,真来啦?”
“林哥你闺女长这模样?……”
“这得在小京都,直接给捧成头牌了。”
“这小腰儿,啧,比咱们见过的还妖。”
“林哥这是捡到宝了。”
林建民脑袋轰地一下涨起来。
他快步走下楼,脚步踉跄。
灰尘蹭在汗湿的衣服上,他的裤脚、袖口脏乱不堪,而他的手——缠着老茧和破口,如此丑陋,像两块被风吹日晒多年的废铁。
“爸。”
女孩的声音很轻,像一滴水落在烧红的铁板上,瞬间蒸发,却留下一道白痕。
“我打你电话也没接,就自己过来了。”
她从包里取出保温桶,小心地举起,“我炖了点排骨汤,你下午下班热一下喝。”
林建民接过,手指抖得厉害。
铁锈和泥灰蹭在桶身上,留下几道脏痕,像他这双手留下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