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结滚动,想说点什么,却只挤出一句:“来就来,还炖什么汤……”
林初夏看着他,看着他脏得看不出原色的工装,看着他裂口的手指,看着他眼角的皱纹和胡茬里的灰尘。
她的目光温柔而清澈,却带着一丝疲惫,像被什么东西耗空了,却仍旧倔强地亮着。
“爸,你今天怎么了?”
林建民没回答。
他忽然想起三天前的夜晚。
那天他下班早,推开门,看见初夏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只穿一件宽松的白色吊带睡裙。
她弯腰在冰箱里找东西,裙摆向上滑,露出修长的大腿根,那雪白的一片在灯下晃眼,像一刀剜进他眼底。
锁骨下方的曲线若隐若现,吊带边缘勒出浅浅的弧度,皮肤细得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
那一瞬,他像被雷击中,血液轰地一声冲上脑门,下身瞬间有了反应。
他落荒而逃,躲进阴暗的阳台,冲到浑身发抖,却仍旧压不下那股火。
而现在,女儿就站在他面前。
同样的白,同样的干净,同样的……让他不敢直视。
同样的,让他想起那些工友口中“小京都的妹妹”时,他心底那点不敢承认的、肮脏的渴望。
男人们的低声嘀咕还在继续,有人用胳膊肘顶了顶别人,有人直接吹了声口哨。几个年轻工人甚至小声地骂了句“真带劲儿”,眼神火热。
林建民背对着他们,脊背绷得笔直,像一根被拉到极限的钢筋。
他忽然觉得喉咙里全是黄沙,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他想说“别他妈乱看”,想说“她是我女儿”,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一句干巴巴的:
“……回去吧,这儿脏。”
林初夏没察觉到那些火辣辣的目光,只轻轻笑了笑:“我等你下班,一起回家。”
林建民没再说话。
他背过身去,保温桶被他捏得咯吱响。汗顺着脖子流进衣领,他感觉浑身都是沙,嗓子干哑,心里却像裂开一道缝,风一吹,满是疼。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
他不是在守寡。
他是在等一个永远等不到的、干净的怀抱。
而他的女儿,就站在三米之外,离他那么近,又那么远。
近得能闻到她头发上的洗发水香,远得像一辈子都触不到的梦。
工地上的风卷着黄沙,吹得人睁不开眼。
可林建民知道,有些东西,一旦裂了,就再也合不上了。
黄沙会继续埋,欲望会继续烧,而他,只能站在原地,像一根被埋了一半的钢筋,表面生锈,里头却还硬着,硬得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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