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林鳶开始拨打殯仪馆的电话,这个號码,她过去拨打过好多次。
接下来的流程也非常熟悉。
开死亡证明,拉上车,开始举办葬礼。
除了她之外无人参加但是这次,杨鹿也在。
林鳶想问,但她的唇却好像没了力气,只有在办后事的时候,可以自如地运转,但涉及到其他事,她就仿佛失去语言功能。
老人的人际交往基本都没了,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亲戚,林鳶根本没有通知,而老人们的朋友,也基本早就离世了。
要么就是行动不便,无法到场。
林鳶大多数时候都是呆呆地坐在火盆前烧著纸钱。
摺叠,丟进火里,再摺叠,再丟进火里。
这样机械的工作不需要思考任何事,显得非常平静。
守夜一晚上不睡,对林鳶来说也不是难事。
她本来也没有睡意。
明天还要上班吗?
今天本来就是正常的休息日,明天也是按理说要休息的日子。
那就当做放假吧。
请假?到时候再说。
林鳶心中並没有太多悲伤,很奇怪,她根本不觉得想要哭泣。
按理说,她应该表达一点难过的情绪。
但林鳶却觉得內心毫无感觉。
她烧完纸钱,就开始烧制那些殯仪馆安排好的纸人、纸房子一类的物件。
其实不该这个时候烧的,葬礼有一套特別的流程。
但是林鳶本身不在意这些,两名老人也多次说过一切从简。
她就跳过了不少步骤。
杨鹿始终没有离开,陪著林鳶守夜,陪著她一起將老人送入火化炉。
除了她们之外,也有其他人在等著火化结束。
巨大的金属炉子镶嵌在墙壁里,结结实实的,看不到任何痕跡,也感受不到热度。
一切都没有真实感。
被工作人员抬上火化的台子,推进去的张奶奶,消失在阀门之后。
然后就只有等待。
隔壁披麻戴孝的人们小声哭泣著,一旁昏厥过去的家属,被他们抬了出去。
林鳶站在一旁等待,內心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