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默背著那四支缴获来的步枪,悄无声息地回到聚宝斋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那个白人也將枪枝偷了回来。
陈默没有休息,甚至没有处理身上的泥土和血腥味。
他只是对李阿虎简单交代了几句,便独自一人,再次消失在了黎明前的薄雾中。
他一路向著下游,来到了那处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不起眼的河湾。
他熟练地找到了那棵根系盘根错节的松树,拨开那几块作为记號的独特石头,开始用手挖掘。
很快,那个被油布包裹的、沉甸甸的包裹,便被他从树根之下取了出来。
打开油布,里面那几块大小不一、在晨曦下闪烁著厚重光芒的金块,静静地躺在那里。
陈默看著这些黄金,心中一阵感慨。
数日前,他为了得到它们,拼尽全力、九死一生,这笔黄金是他復仇与生存的起点。
而如今,他再次將它们取出时,他已经是这片土地上一股不可忽视的新势力。
这笔黄金,將不再是求生之资,而是他建立自己帝国的、第一笔启动资金。
没有过多的停留,陈默將所有黄金打包好,径直走向了霍尔曼商队的营地。
当陈默提出,希望將手中的所有金块,兑换成通用的银元时,霍尔曼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拿出了自己的黄金秤,並给出了十九美元一盎司的公道价格。
这笔总计超过十盎司的黄金,最终为陈默换来了近两百美元的巨额现金。
揣著这笔足以买下一座农场的钱,陈默回到了聚宝斋。
华人商会,內堂。
十支崭新的、还散发著枪油味的火帽步枪,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一张长桌上。
其中五支,是陈默昨夜从霍尔曼那里交易而来,另外五支,则是他用计谋,从爱尔兰人手中“缴获”的、米勒送出的“大礼”。
这十支步枪,代表著这个时代最先进的单兵火力,它们的射程和威力,远非那些老旧的燧发枪和刀斧所能比擬。
李阿虎和十名被挑选出来的、最精锐的核心手下,正围在桌边,用一种近乎於朝圣般的、狂热的眼神,抚摸著这些冰冷而又致命的钢铁造物。
他们知道,谁掌握了这些武器,谁就掌握了在这片土地上生存和杀戮的权力。
陈默走到眾人面前,声音平稳,却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从今天起,我们成立一支独属於我们华人商会的火枪队。”
他指著桌上的十支步枪:“它们,不是普通的武器,而是我们保护自己財產、保护我们每一个同胞的利器。”
他看著眼前这些因激动而面色涨红的汉子,继续说道:“但这支火枪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我需要的,不是一群只会扣动扳机的乌合之眾,而是一支真正懂得如何战斗的、有纪律的队伍!”
说著,他拿起桌上的一支步枪,在一眾人惊愕的目光中,用一种快到令人眼繚乱、却又精准无比的动作,迅速地將步枪的主要零件拆解。
又在几十秒內重新组装完毕,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他与这枪早已融为一体。
陈默將步枪扛在肩上,目光如电,扫过每一个人。
“米勒给了爱尔兰人新枪,但他给的,只是一群握著新斧头的伐木工。”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著一种巨大的、令人信服的力量。
“而你们,將成为懂得如何配合、如何利用地形、如何一击致命的猎人。同样的枪,在不同的人手里,结果,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