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渔夫老约翰,他到底看到了什么,说了什么,根本不重要。
唯一重要的,是陈默需要他说什么。
霍尔曼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他的心底冒了出来,让他浑身冰冷:
他今天,能让老约翰指认米勒是凶手……
那明天,他是不是也能让任何人,用同样的方式,让人指认自己——霍尔曼——是任何一个案件的凶手?
就在霍尔曼被这股巨大的恐惧震慑住,几乎要窒息之时,那个一直沉默的身影,终於缓缓地转过了身。
陈默看著霍尔曼那张煞白的、写满了恐惧的脸,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声音却出奇地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安抚的意味。
“霍尔曼先生,你在害怕。”
这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个陈述。
霍尔曼的身体猛地一震,他看著陈默,嘴唇哆嗦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默没有理会他的失態,只是用一种仿佛在討论生意语气,缓缓说道:“我从不轻易毁掉有价值的工具。”
他看著霍尔曼那双因恐惧而放大的眼睛,继续说道:
“而你,霍尔曼先生,到目前为止,都非常有用。无论是你在河谷镇的帮助,还是在萨克拉门托的布局,你都做得很好。”
“我们的敌人,是米勒,是汉弗莱,是那些高高在上、制定规则的人。”陈默的语气依旧平淡,“而不是彼此。”
“只要我们还站在一起,你就永远是我最可靠的盟友。我没有理由,也没有兴趣,去伤害一个能为我创造价值的盟友,不是吗?”
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在安抚。
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剖开了两人之间赤裸裸的真实关係。
——有用,则生。无用,则弃。
霍尔曼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他知道,这番话不是安慰,而是一个警告,一道他无法拒绝、也心甘情愿接受的枷锁。
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仿佛要將心中所有的恐惧和侥倖都吐出去。
“我明白了,先生。”他低下头,用一种发自內心+的恭敬语气说道,“请您吩咐,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陈默看著他那副彻底屈服的模样,知道,火候已经到了。
他缓缓地走上前,將手,再次搭在了霍尔曼的肩膀上。这一次,动作里少了几分压迫,多了几分属於“盟友”的认可。
“我向你保证,跟著我,你不会得不到任何回报的。”
陈默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冰冷的弧度。
“现在,萨克拉门托,有一笔不属於任何人的钱,它藏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他看著霍尔曼那双因惊疑而微微睁大的眼睛,缓缓说道:
“一笔足够让你在萨克拉门托,开一家属於你自己的银行的钱。”
“你,想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