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的声音,在这一刻,不自觉地压低了,仿佛在复述一个恶毒的诅咒,充满了恐惧和兴奋:
“他说,考德威尔让他损失了一座无法估量的金山……”
“他迟早,要让那个碍事的老傢伙,付出比一座金山,更惨重的代价。”
陈默静静地听著,他没有立刻说话。
他只是在自己的脑海中,將玛丽刚刚提供的这块拼图,安放进了那张早已为米勒准备好的墓碑上。
“付出更惨重的代价”……
米勒,你这个蠢货。
陈默在心中冷笑。
你在自己情人的床上,亲手为自己签下了死刑判决书。
但这份证词,从玛丽的嘴里说出来,分量还不够。
一个情妇的指控,很容易被米勒说成是因爱生恨的报復。
他需要一个能將这份证词递交到法官面前的人选。
然而,就在陈默还在飞速地思考著下一步的计划时,一阵被刻意压抑的、却依旧清晰的交谈声,隱隱约约地从门外传了进来。
陈默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他立刻对玛丽,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玛丽也瞬间屏住了呼吸,她看著陈默,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紧张和一丝病態的兴奋。
两人如同两只潜伏在巢穴中的野兽,静静地听著外面的动静。
“……不行,没有玛丽小姐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內。”门外,传来了那个平克顿探员冰冷而又坚决的声音。
紧接著,另一个陈默无比熟悉的声音,带著一丝焦急,响了起来。
“这位先生,请您通融一下。我真的是玛丽小姐的朋友,我刚刚从河谷镇带来了一些她最喜欢的东方的丝绸!我是来给她一个惊喜的!”
就在这时,那个平克顿探员的声音,隔著厚重的橡木门,清晰地传了进来:
“玛丽小姐,外面有一位霍尔曼先生,说是您的朋友,前来探望您。您看?”
是霍尔曼!
他来了。
陈默的眼中,闪过一丝瞭然。
他知道,霍尔曼已经成功地拿到了那把能打开金库的“钥匙”。
就在这时,那个平克顿探员的声音,隔著厚重的橡木门,清晰地传了进来:
“玛丽小姐,外面有一位自称霍尔曼的先生,说是您的朋友,前来探望您。您看?”
玛丽立刻將询问的目光投向陈默。
陈默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对著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玛丽瞬间心领神会。
她走到门口,拉开房门,脸上带著见到朋友的惊喜:“哦!是霍尔曼先生!快请进!我还以为您要明天才能到呢!”
她转头,对著门外那个还想说些什么的平克顿探员,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这是我的贵客,米勒也认识他!不是什么可疑人员。你们在外面守好就行了,不要打扰我们敘旧。”
说完,她便將霍尔曼请了进来,然后,“砰”的一声,再次將房门关上。
“先生!”霍尔曼一进门,就立刻將一个用上好天鹅绒布包裹的东西,双手奉上,“陈先生东西,我拿到了。”
陈默接过那个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正是一本装帧古朴的《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