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军脸上虽然露著笑容,可是脸上的泪痕此时却是如此的刺眼。
“师爷说过,要是活不下去,就去找他!”
“爹娘都不欠我的,爹不在好多年,娘现在终於可以返城了,不能因为我耽误了!”
陈军顿了顿,又开口说著,
“二叔也到了成亲的年纪,老宅啥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
老人一时语塞,只好狠狠的嘬著菸袋锅子。
“没事,李爷爷,咋说我也是个爷们,我能过好!”
“明天我送你上山!”
“谢谢李爷爷,你先进屋招待客人吧,我一会再进屋!”
“好!”
老人在鞋底上狠狠的敲了敲菸袋锅子,直到黄铜锅底不见一丝火星,才收起来。
呼!
里屋的门被打开,一股热气直扑面门,可老人总觉得温暖的空气和谈笑声,也暖不了他心底泛起的阵阵无奈和寒凉。
不为別的,他才出去上茅房的时候,听到了外边那个小人绝望的哭声。
“李叔,快上炕!咱们接著喝!”
“好好!”
不到一米见方的破旧炕桌,此时堪堪摆著四个菜。
桌子小有小的好处,最起码让这顿饭显得没有那么寒酸。
饭桌上,李村长几次想开口,但始终犹豫。
“吱呀!”
房门从外边被打开,陈军端著一碗鸡蛋汤,走了进来。
说是鸡蛋,实际是鸟蛋。
“小军,快过来,挨著娘坐!”
坐在西头炕沿上的女人招呼著陈军。
女人正是陈军的母亲,年纪也就三十岁左右。
不知想起了什么,她的脸上露出愧疚的表情,双眼已经泛红。
屋里加上陈军一共七个人,一位是城里来的表舅,坐在爷爷和母亲之间的位置上。
自己的小叔正坐在西边炕沿,村长李爷爷坐在奶奶和小叔中间。
除了陈军面带微笑之外,所有人一时间看著他,脸上都露出难色。
说起来也不复杂。
母亲要返城了,想把陈军留下。
爷爷奶奶想让媳妇將他带走,毕竟在地里刨食吃,怎么也比不上城里,再一个就是母子回城了之后,这间房子正好给小儿子成婚。
“爷爷,我能討杯酒么?我有话想说!”
放下鸡蛋汤,陈军拿起箱盖上的白瓷缸子,上边正印著“广阔天地,大有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