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后的她”他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是会踢到我、会揉我脸、会逼我吃她做的黑暗料理的刘艺菲。“
刘艺菲猛地抬头,瞪大眼睛:“顾临川!你居然敢吐槽我?”
顾临川抿了抿唇,没接话,但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安少糠笑,拍了拍女儿的背:“茜茜,你这调教成果不错啊。”
刘艺菲轻哼一声,伸手捏了捏顾临川的脸颊:“顾老师,你完了,今晚回去加练。”
顾临川:“—”
小橙子在一旁憋笑憋得脸通红,赶紧低头猛吃前菜。
饭后,四人一天以后漫步在战神广场上。
刘艺菲牵著小橙子的手,慢悠悠地走在前面,时不时弯腰逗弄路边窜出的灰鸽子。
她的针织裙摆被风掀起小小的弧度,发梢间漏下的阳光在肩头跳跃,像撒了一把碎金c
“茜茜姐,安教授会不会为难顾老师啊?”小橙子回头瞥了一眼远处站著的两人,压低声音问。
刘艺菲捡起一片梧桐叶,指尖捻著叶柄转圈,笑得狡黠:“我爸才捨不得他上次偷偷跟我说,顾临川比他想像中有意思多了。“
她突然用叶片轻拍小橙子的额头,“再说了,那冰块现在可是会反击的,你没看他今天在饭桌上吐槽我?”
小橙子噗嗤笑出声:“顾老师那句黑暗料理简直绝杀!不过——”她眨眨眼,“你俩现在这样,算不算——“
“算不算什么?“刘艺菲眯起眼睛,指尖威胁性地戳向小橙子的腰窝。
“算不算那种”小橙子灵活地躲开,笑嘻嘻地比划,“只差一句“我喜欢你的关係?”
刘艺菲的脚步微微一顿。梧桐叶从她指间滑落,被风卷著滚远了。
她望著铁塔下那个挺拔的身影顾临川正低头听安少糠说话,侧脸在逆光中显得格外清晰,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透著几分认真。
“谁知道呢?”她轻声说,嘴角却悄悄上扬,“反正——他跑不掉。”
草坪的另一端,顾临川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西服袖口。安少糠的目光落在他绷紧的指节上,忽然笑了:“放鬆点,我不是来审问你的。”
顾临川喉结滚动了一下:“——嗯。”
“茜茜从小就有主见。”安少糠望向远处女儿蹦跳著追鸽子的身影,语气温和得像在聊天气,“六岁非要学芭蕾,结果摔得膝盖淤青也不哭;十五岁拍《金粉世家》,导演说哭戏不够动人,她把自己关在卫生间对著镜子练到凌晨。“
他顿了顿,“但她很少让人看到这些。”
顾临川想起洛杉磯酒店园里,刘艺菲揉著膝盖时疲惫的侧脸。那时她的脆弱只对他展露过一瞬,很快又藏进了完美偶像的面具后。
“她在我面前——不太一样。“”他声音很低,像在自言自语。
安少糠意味深长地看了他眼:“所以我才担。”
秋风吹乱他鬢角的白髮,露出眼角细密的皱纹,“你镜头里的她太真实了真实的脆弱,真实的倔强。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这种真实呢?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她不再是你想像中的“神仙姐姐呢?”
顾临川猛地抬头。
阳光刺得他眯起眼,但目光却异常坚定:“我认识的是踢到我、老是喜欢逗我的的刘艺菲。”
他顿了顿,耳尖微红,“还有——揉我脸的时候指甲刮到鼻子的刘艺菲。“
安少糠怔了怔,突然大笑出声,惊飞了脚边的鸽子。他拍了拍顾临川的肩,力道大得差点让年轻人踉蹌:“好!那我再问你”
他压低声音,“《木兰》二轮试镜在即,她最近半夜偷偷加练的事,你知道吗?“
顾临川瞳孔一缩。他想起前天凌晨两点听到的隔壁响动,当时还以为她在整理行李。
“她需要一双不被商业裹挟的眼睛。”安少糠嘆气,“迪士尼要的不是打女,而是一个能詮释“忠勇真的灵魂。但投资方塞来的压力—她不敢跟团队说,连苏畅都瞒著。”
顾临川的指尖陷入掌心。他想起拉姆央措湖畔她说过的话一“选角不是怕输,是怕被看见脆弱。”
“我答应过,会陪她去洛杉磯。”他突然说,“我的镜头——只拍真实的她。”
安少糠望著年轻人绷紧的下頜线,恍惚看到十五年前那个在片场倔强地一遍遍重来的小女孩。他轻轻点头:“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