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凌风悄无声息地掠至窗下,指尖轻挑帘角向里看去。
烛光摇曳中,只见小杨昭夜端坐於床榻之上,可爱的小脸紧绷,正屏息凝神催动体內流转的內劲,那专注刻苦的模样,令人既感宽慰又生怜惜。
目光轻移,落在那临窗的倩影上。柳清韞正端坐於桌旁,一方素绢铺展,玉手执笔,凝神勾勒。
与上次到来时的清冷寂寥大不相同,陋室悄然焕发了几分雅致:粉墙上新增了几幅墨韵流淌的鸟画,条案一角整齐码放了几册书籍。
看来上次一同逛完夜市之后,柳清韞对生活的態度明显有了变化。
之前那张绿色的脸谱面具,也换成了绘著温婉笑靨的粉色面具。
而上次逛庙会买的孔雀面具就掛在墙上,旁边是狐狸面具,中间是猪头面具。
桌上的大盘里还摆了几样时令水果和小吃,看样子上次那位富家公子赞助自己留下的钱,实实在在地滋养了母女二人略显贫瘠的日子。
“呼!”
小杨昭夜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停下功法运转。
如今她的內劲修为已然稳固,隱隱触及七品化气境的门槛,寻常的下三品武者,都是可以一战的了。
小傢伙百无聊赖的向后一躺,微微噘起粉嫩的小嘴,小脸上写满了藏不住的失落:
“都这个时辰了,看来师父今天也不会来了。”
柳清韞搁下画笔,声音温软如初,那份豁达倒是比女儿通透几分:
“傻丫头,先生自有他的要事,怎会日日都来陪伴我们?莫要胡思乱想,静下心来好生练功才是正经。”
小杨昭夜从床上跳下来,来到桌前看到上面的画,笑嘻嘻道:
“娘亲还说我呢!您这画得不也是师父吗?哈哈!”
被点破了心思,柳清韞的耳根微微发烫,但还是挺直了纤细的腰肢,强装理直气壮道:
“我是要画一幅画给先生当做礼物,画先生本人不是很正常吗?快瞧瞧,娘画得可像?”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柳清韞工笔天赋极佳,画中卫凌风的身影几乎跃然而出,端的是位俊美无儔的翩翩公子。
画中人不单有风流意態,尤其点睛之处在於那双微微眯起的深邃眼眸,那唇角勾起的一抹笑容,透著十足的宠溺与无言的可靠,温柔感几乎要从纸上满溢出来。
小杨昭夜趴在娘亲肩膀上端详道:
“像倒是像极了,就是呀。。。。。。冷冰冰的,不是活生生会说话、会训人的师父呢。”
“胡闹!”柳清韞轻轻拍了下女儿的小脑袋,嗔道,“你本事大,倒是给娘变个活的出来?”
小杨昭夜眼睛倏地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妙计,小西瓜苗一挺,信心满满道:
“其实简单得很呀!娘亲忘了?上次我练功渡劫失败,就是师父突然降临,然后帮助我成功渡劫,只要我再强行渡劫失败,师父肯定还会出现的。”
她话音方落,只听得身后屋门“吱嘎”一声轻响。
小杨昭夜还不及反应,娇小的身子已瞬间离地,被熟悉的臂弯稳稳抱起,旋即一声清脆的“啪”响,不轻不重地落在了她那挺翘的小屁股上!
来人低沉悦耳的嗓音里,裹挟著又好气又好笑的薄怒:
“谁教你可以强行渡劫的!你再说一遍!看为师今天不打肿你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