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只问一句:助我募得精兵,扫平西部鲜卑,安定并州!王家於此,能得何害?”
“汉家边塞若能稳固,王家才能维持今日的体面。”
“旦鲜卑兵临城下,您认为,王家对他们还有利价值吗?”
冰冷的交易条件赤裸裸地摆在面前。
此刻没有忠奸,唯有权衡利弊。
王泽死死盯著刘备,胸膛微微起伏。
屋內死寂。
还没等他发话,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打破了沉寂。
“好!玄德,我承认,你確实跟我以前遇到的边將不样。”
屏风之后,似乎也传来一声如释重负的嘆息。
王柔进入屋內,关上了屋门,坐在刘备面前。
“玄德路扫荡贼寇,护我汉家安寧,真乃英雄也!吾佩服不已。”
“玄德智勇兼资,非寻常武夫。既然来了并州,今后这並北边务,日后还需吾辈力同心!”
刘备拱道:“当如此,只要是同仇敌愾,对抗胡,备自当同。”
王柔给自己倒了杯茶汤醒酒,道是:
“你可知,使匈奴中郎將权责何在?”
刘备信口道:“监护匈奴。”
“非也,是监护整个北疆。可谓是整个边塞上权职最大之人。”
“此职,护南匈奴庭,参预司法,假节,秩比二千石,单独设官府。”
“当年张奐担任此职时,兼领幽、並、凉三州及度辽、乌桓二营诸军事。”
“南匈奴和乌桓听到张奐率兵到前线时,便率眾十万口投降。”
刘备听说过此事,张奐能收二十万人,可他从来没听说过王柔有什么政绩———
王柔喝了口茶汤,静静放下茶器。
他终於抬眼,目光落在刘备脸上,毫无寒暄,单刀直入:
“早听闻玄德不將出塞击胡,你想於南匈奴处募集兵马剿胡?”
刘备毫不迴避那凌厉目光,拱手道:
“王將军明鑑。备奉詔募兵安塞,深感兵源匱乏、骑卒奇缺。”
“南匈奴世代受皇家恩泽,定居西河郡已有百余年,乃朝廷忠顺藩屏,其帐下控弦之士精擅骑射,实为破胡锐锋。”
“备此来,正欲借將军虎威,於单于庭求得精悍胡骑若干,北上共攘凶锋!”
他言辞得体,既表明朝廷旨意,又点明南匈奴应尽的臣属义务,將借兵置於履行藩属职责的高度。
王柔脸上纹丝不动,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激赏。
这是个懂行情的,不空谈虚礼,直指核心利益,更懂得利用朝廷大义来压人。
这比他以往接触的许多只想捞好处不愿意办实事的官吏强得多。
“善。”
王柔终於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低沉沙哑。
“玄德见识透彻。并州之患,半在鲜卑纵横,半在边民通敌。欲彻底靖边,非击溃鲜卑主力、扫荡各部不可。无强悍骑军,便是空谈。”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在案上一点:
“当今南匈奴首领为羌渠,与其子右贤王呼厨泉,近岁都颇不安分,与塞外羌胡多有勾连。”
“前任使匈奴中郎將臧旻曾率南单于出雁门,全军覆没,南单于也尸骨无存,,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