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的目光触及,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垂下头颅。
“宋三。”陆沉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精神一振。
“陆爷!”宋三连忙小跑过来,腰弯得更低了。
“这附近,”陆沉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在问今天天气如何,“除了那‘瘌痢头’,还有哪些不开眼的东西,占着地盘,碍着路的?”
宋三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陆爷这是要继续动手了!他心脏砰砰直跳,既有对接下来的期待,也有一丝不安。
他飞快地思索着,压低声音道:“回陆爷,这城南一带,往西隔两条巷子,有个叫‘独眼张’的泼皮,手下有七八个能打的,占了个还算齐整的院子。听说这帮人专干些敲诈勒索、收保护费的勾当,油水比瘌痢头这穷酸厚实多了,就是人比咱们点儿。”
陆沉直接忽略了最后那句,目标明确:“就他了。”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脖颈,关节发出细微的脆响,
目光扫过院子里神情各异的十几张面孔,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煞气:
“都拿上家伙,跟我走,手脚麻利点……”
闻言,宋三率先捡起一根结实的木棍,立刻扯着嗓子吼道:
“抄家伙!都听见陆爷的话了吗?跟上!”
赵鼠儿、李梆子等人也纷纷拿起之前收缴来的棍棒、柴刀。
瘌痢头等人更是不敢怠慢,手忙脚乱地捡起地上那些简陋的武器,聚拢到一起,眼神徨恐地看着陆沉。
陆沉不再多言,迈步朝院外走去。
宋三赶紧示意两个机灵点的原黑水帮众在前面带路,自己则紧跟在陆沉身侧稍后的位置,赵鼠儿等人簇拥其后,瘌痢头七人则被有意无意地夹在队伍中间,如同被驱赶的羊群。
一行十几人,手持各式简陋兵器,这股不算小的动静引得沿途一些躲在门缝后、窗棂间的目光惊疑不定地窥探,但看到他们这凶神恶煞的架势和统一的行动,都迅速缩了回去,不敢多事。
很快,在宋三的指引下,队伍来到了一处相对僻静的巷子。
一座带着完整院墙、黑漆木门看起来颇为牢固的宅院出现在眼前,门楣上光秃秃的,但门板厚重。
此刻,大门紧闭,里面隐约传来嘈杂的吆喝声和笑骂声,似乎人还不少。
“陆爷,就是这儿了。看样子独眼张那厮可能带人出去快活了,留了不少人在家。”
宋三低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陆沉却毫不在意,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大门。
宋三会意,上前用力拍门,粗着嗓子喊道:“开门!收夜香钱了!”
里面嘈杂的声音停了一下,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妈的,催命啊!等着!”
脚步声靠近,门闩被拉动的声音传来。
就在大门打开一条缝的瞬间,陆沉动了!他肩头猛地撞在门板上!
“轰!”
厚重的木门带着刚开门的那个混混,狠狠地向内撞开!
那混混被门板拍在脸上,鼻梁塌陷,满脸开花,哼都没哼一声就晕死过去。
陆沉如同利箭般射入院内。
院子里,竟有七个留守的混混!四个围着一张破桌子赌钱,三个在旁边喝酒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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