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可只觉得腿肚子发软,扑通一声从椅子上滑到地上。
崔大可瘫坐在地上,抬头望著杨厂长铁青的脸色,后颈的冷汗把中山装都浸透了。
他颤颤巍巍伸手去拽杨厂长的裤脚,
“杨处长,我猪油蒙了心……求您指条明路啊!”
办公室里静得能听见暖气片“滋滋”冒气的声音。
杨厂长走到窗边,望著楼下飘落的槐树叶,突然嘆了口气:
“能怎么办?你主动打辞职报告吧。”
“辞职?”崔大可猛地抬头,额角还沾著灰尘,
“我好不容易才当上的科长,不能就这么……”
杨厂长转身时,目光像淬了冰:“你说呢?”
崔大可浑身一激灵,他盯著杨厂长磨得发亮的皮鞋尖,突然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我糊涂!我该死!杨处长,我听您的,现在就写辞职报告……”
杨厂长从抽屉里扔出两张稿纸,
“写清楚『身体不適,恳请调离,別扯那些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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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腊月二十八
傻柱和踩著梯子,在各家各户门前忙活。
傻柱举著糨糊刷子大喊:“秀兰,递张春联!”
曹远家的厨房里热气腾腾,秦淮茹揉著麵团,额角沁出细汗:
“於莉,把酵母粉再拿点来。”
於莉应了声,转身从橱柜里翻出纸包。
杨蜜捏著麵团学做卷,却捏得奇形怪状:
“丁秋楠,你看我这个像不像小兔子?”
丁秋楠笑得直不起腰:“得了吧,我看像癩蛤蟆!”
李秀芝坐在小板凳上,怀里抱著小曹立,旁边还守著小曹如。
曹远叼著华子,倚在门框上看著这热闹景象。
忽然听见大门“吱呀”一声响,抬眼望去,只见门洞里走进两个人——
前头的女人穿件月白色暗纹旗袍,外头罩著墨绿呢子大衣;
后头跟著个十八九岁的姑娘,鹅黄色羊毛衫配格子半身裙,手里拎著个印著英文的皮质手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