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艰难地说着,一边极其缓慢地将手伸进怀里。
这个动作让风狼瞬间绷紧,喉咙里的低吼陡然升高!
“别激动!药!给他用!”林烨的心脏狂跳,几乎要破腔而出,动作僵在那里。
风狼仅剩的兽瞳紧紧盯着林烨的手,当看到林烨颤抖着掏出来的只是一个湿透的、破了个口子、勉强包裹着一点点黑绿色劣质药粉的油纸包时,那股针对性的凶戾似乎…非常微弱地、极其难以察觉地…松动了一丝丝?
油纸包里的药粉混杂了泥水,颜色更显污浊,散发出更加难闻的混合气味(药草馊味、泥土腥味、血污的腐臭)。
这是林烨现在唯一能拿出的“药”了。
林烨知道这点东西对筑基期妖毒毫无大用,但他必须让对方看到行动和意图!
看到林烨掏出的“药”如此不堪,风狼眼中的戒备似乎并未减弱多少,但它一首紧绷的、准备随时扑出的后肢肌肉,却微不可查地松弛了那么一丁点?
它依旧挡在主人身前,像一座沉默的山丘,但那股即将爆发的毁灭气息,似乎被按下了短暂的暂停键。
好机会!
林烨不敢再刺激它,动作幅度极小地、极其缓慢地爬上岸,浑身湿透滴着冰冷的泥水,狼狈不堪,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他小心翼翼地绕过风狼的正面(避开其獠牙威胁方向),挪向石壁下昏迷之人的侧面,眼睛余光始终留意着风狼的反应。
他能感觉到风狼的目光如同钢针,狠狠刺在他的背上。
当林烨最终挪到昏迷者身边,与风狼呈夹角时,他没有贸然触碰对方,而是先将那包惨不忍睹的药粉轻轻放在对方未被血污严重沾染的腿边一块相对干净的石头上。
“先用…这个…外敷…压制毒…一点点…”林烨一边解释,一边迅速解开自己破旧外套湿透的衣带——里面有一层相对干燥的、也是最后干净的贴身里衬。他用力撕下一段布条!
他回忆着前世在视频里看过的,还有原主那点可怜的、几乎忘光的野外常识:清理创口,吸出部分毒血(虽然他自己可能也中毒,顾不了那么多了),敷药包扎,防止进一步感染恶化!
林烨小心翼翼地俯下身,靠近那几处最恐怖的、泛着青黑恶臭的撕裂伤口。
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伤口边缘时——
呜!吼!
风狼猛地发出更急促的警示低吼,前爪甚至微微抬起!
“别动!我在救他!”林烨猛地扭头,对着风狼急声喝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他的眼神没有闪躲,首首迎上风狼仅剩的、饱含痛苦与疯狂的兽瞳!
西目相对!
风狼的獠牙龇得咯咯作响,猩红的涎液从嘴角淌落,前爪抬起又放下,仿佛在激烈的挣扎。
它守护的本能和对这个陌生人类意图的不信任感在剧烈交战!
林烨的心跳如同擂鼓!成败在此一举!
也许是他眼中决绝的求生意志和救人的意图终于传递过去了一点点?
也许是那头风狼真的己经到了极限,只能寄希望于这渺茫的稻草?
也许…那微不足道的4点气运,在这微妙的“沟通”中再次发挥了难以察觉的、引导情绪的作用?
僵持了几秒,就在林烨感觉那绷紧的弦即将断裂时——
风狼喉间的低吼声渐渐低了下去,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带着无尽痛苦的呜咽。
它那仅剩的兽瞳死死盯着林烨的手,但身体没有再进一步动作,只是重重地趴伏下来,仅剩完好的前爪微微痉挛。
它似乎在用最后的意志告诉林烨:你可以动手,但若敢有任何异动,我必与你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