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枚鳞片会被送回去查验。龙族会试图解析它携带的信息，会发现上面什么都没有留下。但他们仍会相信，这是他们埋下的眼线。
这才是最危险的地方——你以为你在监视别人，其实你己被别人看穿。
玄枢抬头望向海面。天色渐明，东方云层裂开一线，透出淡金色光芒。海水平静，仿佛昨夜一切争斗从未发生。
但他知道，事情才刚开始。
龙族不会善罢甘休。一位七王亲自招揽却被拒绝，这种事传出去，会影响威信。那人临走前的眼神，己有杀意萌生。虽未动手，却己在心里记下一笔。
而他也不需要他们现在就接受自己。他只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祖龙亲自现身的理由。
他刚才那句话——“等祖龙亲自来见”——己经传到了。现在，轮到对方做选择了。
他站在断崖上，双手负于背后。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时之玉贴在腰侧，温度始终如一。
远处海面忽然泛起波澜。一道黑影自深海升起，贴着水面快速移动。那是龙族战船的信号，正沿着海岸线巡游。它们没有靠近断崖，但航线明显绕开了这片区域。
封锁开始了。
他们不想正面冲突，但也不愿放任不管。于是划出无形界限，警告他人勿入。
玄枢嘴角微动。这种做法，恰恰说明他们忌惮自己。
他闭上眼，意识沉入识海。人生编辑器界面浮现，状态稳定，存在值未变。刚才与敖渊对话期间，他始终维持“空白因果”，确保自身信息不外泄。那滴混入沙土的血早己失效，成为无主残迹。
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他睁开眼，目光投向horizon。那里，海与天相接，灰蓝一片。没有任何动静，但他知道，真正的对手还未登场。
祖龙不会只派使者。当局势失控，当变数无法收服，那位龙族初代族长必将亲至。
他不是来谈合作的。
他是来确认威胁等级的。
玄枢抬起右手，轻轻按在胸口。那里有一道旧伤，源自不周山崩塌时的冲击。此刻隐隐发烫，像是某种预警。
他没有在意。这点痛不算什么。
比起鸿钧的追杀，比起天道的压制，这点不适只是提醒他——他还活着，还能行动。
风更大了。
他仍站着。
没有后退一步。
海面远处，一道水柱冲天而起，高达百丈，随即轰然炸开，化作漫天雨雾。
那是龙族传递讯号的方式。
回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