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露出马脚了?我还以为你要再忍一忍呢。”
那只手的主人雪发冷眸如同九天的神祇般,望向“怪物”的眼里不含一丝情绪。
假如能忽略她头顶着尊“佛像”的话,那确实很像了。
那佛像还会说话:“王中瑛,或者我该叫你怨春郎。”
怨春郎恨恨地看着他们两个,面目扭曲,“我劝你们不要多管闲事!”
明镜拍了拍他肥嘟嘟的脸,“多管闲事?三百多年前那一剑穿心没能彻底灭了你,我如今是来补刀的。”
怨春郎瞪圆了眼睛,“无镜仙侣?怎么又是你们两个!杀了我一次还不够吗?简直阴魂不散!”
他挣扎着,却在女人以修为压顶狠狠镇压之下动弹不得!
可恶啊!这元力之中还蕴含着封禁炼化之力,他的始于噬元魔核也无法动用了。
“阴魂不散说的是你自己吧?想让我放了你?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之前是我太年轻不懂事不知道杀了人要毁尸灭魂,现在我可不会出现这种失误了。”明镜冷笑一声,就要捏碎他的脑袋。
“慢着!”章景灏连忙出声阻止道,他的手里拿着一条黑色的绳状宝器,正跃跃欲试要往怨春郎身上套,“明大夫,这邪修在王府藏匿多日,王公子之死姬小姐的失踪皆与他相关。等我们审问完后,你再杀不迟。”
“上头不还有一个吗?留一个足矣。”
“不,不,住手!你不能杀我!”
明镜看着他垂死挣扎的模样,她想,当年她陆家人是否也曾求过他们,让他们住手。
怨春郎惊恐大叫起来,稚嫩的童声简直能刺破耳膜:“爹,爹,救救我!我是瑛儿啊!我只是被邪修控制了,你救救我!”
他这一声呼唤,喊得王太元抬起头来,他眼球突出,血丝满布。
“爹?谁是你爹!哈哈哈,可恨我王太元英明一世,被雁啄瞎了眼害了全家!”王太元嘴角染着鲜血,癫狂大笑起来,“杀了他,你们给我杀了他,你们帮我杀了他们!我王府的一切都是你们的!”
“白叫你这么久爹了!”怨春郎气急败坏,眼看着求王太元无用,他看向明镜头顶慈眉善目的无尘,眼里含泪道:“和尚,和尚,你们出家人不是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说法吗?我以后不杀人了,你让她放了我,你让她放过我!这对你来说是功德,是功德!”
无尘看向牢房中那一抹红衣还有堆满牢房的累累白骨,长叹一声,双手合十在身前,闭上了眼睛:“阿弥陀佛……贫僧并不信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等若放过你,芙蕖城满城枯骨不答应,这一室亡魂也不答应。当年你未入地狱,说明你罪孽太深,地藏王菩萨也不愿渡你,魂飞破散是你最好的归宿。”
“我想了想,就这么把你捏碎便宜你了。在你魂飞破散之前,也当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明镜说着震断了怨春郎的所有经脉,一掌拍碎了他的元核。
随后,她把只留下一口气的怨春郎扔给了章景灏,“你们执法堂,应当比我更知道如何让一个人痛不欲生,又死不掉吧?”
她看向头顶,总觉得她要是不留下这个活口,到最后一个都不剩了。
“那是当然,我们有一本专门的刑罚呢。交给我,您请放心。”章景灏狞笑着用锁元链将怨春郎捆成一团。配上他穿着的上好的青丝蚕袍,宛如一条只能在地面蠕动的青虫。
锁元链是缉拿犯人统一专用的工具,能封锁他们体内的元力,叫他们束手就擒。
明镜把文平卉抱到包乐生身边,吕不知问道:“她,她没事吧?”
“除了有些虚弱外并无大碍。”
安顿好这对夫妻,明镜转身来到王太元面前,捋起袖子去给王夫人诊脉。
王太元揽着夫人避开来人伸过的手,眼神警惕地看着她,“你要做什么?”
“我是大夫,你还想不想救你家夫人了?”
“我,我家夫人没死?”王太元刚才太慌张了,没注意到自己的夫人虽然没有呼吸,但是脉搏平缓,看摸样像是睡着了,之前他太崩溃以至于忽略这点。
“哦,那当然没有。”明镜从她腰间摘下一张符纸,“她没有呼吸,是因为我担心这封闭的石室内会有毒气暗算,事先让她用了敛吸符。”
说着,又从她衣襟里抽出一张符纸,用手指弹了了弹,“这是改良版高阶防御符,不仅能防止天仙阶修士一击,还能反过来吸收元力呢……怨春郎能吸元力,它也能吸,就看谁吸得过谁了。就刚才看来,怨春郎似乎没吸到一星半点,还是起了点作用的。”
王太元喜极而泣,“她没死,她没死……哈哈哈,我夫人没死!”
明镜边给她号脉,边纳闷道:“按道理你夫人应当没事才对,怎么倒下了?”
王太元探头探脑:“怎,怎么样?
明镜一挑眉,朝他伸出手,“你把这里的九龙降灾阵控制阵盘交出来,我立马让她醒过来。”
无尘在进来前发现了这个凶险大阵,明镜刚才没有直接朝王太元出手,而是让他夫人过去说服他就是这个原因。
要是他以为他们要伤害他儿子,心神一动启动了阵法。他们会受伤不说,小半个长春城得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