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散场后，陈峥驾车载着曼茵往家走。夜色裹着晚风从车窗缝钻进来，曼茵坐在副驾上，目光没看窗外的街景，只静静落在陈峥的侧脸上——路灯的光掠过他的眉眼，把下颌线衬得格外清晰，连握着方向盘的指尖，都透着让人心安的稳。
陈峥余光瞥见她的视线，偏头时带起一抹笑：“怎么一首盯着我看？”
曼茵没回答，只是弯着嘴角摇了摇头，眼底藏着的笑意，比窗外的夜色还软。
车刚停在小洋楼后院门口，曼茵就先推门下了车，转身靠在车门上等他。风拂起她披肩的边角，她却没拢，只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望过来，眼底闪着狡黠的光，像藏了什么小秘密。
陈峥跟着下车，见她站在风里，伸手就想替她拢好披肩，指尖刚碰到布料，就被曼茵笑着躲开。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小院，石板路被月光洒得泛着浅白。快到门口时，曼茵突然转过身，故意拖长了语调，声音里带着点戏谑：“陈先生，有件事想请教你。”
陈峥被她这突然一转身吓了跳，见她笑意满面的模样，也跟着笑：“什么事，你说。”
曼茵上前半步，抬手用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眼神亮得像星：“刚才影心姐悄悄跟我说，当年在青浦班，有位教官为了护着个女学员，敢跟李处长当面翻脸，还谎称那姑娘是自己的相亲对象——这事，你听说过没？”
陈峥脸上的笑瞬间僵了半分，耳尖像被火燎过，飞快漫上一层薄红。他轻咳一声，慌忙别开眼去看院墙上爬得满的爬山虎，语气故作镇定：“向影心……都多少年的事了，她还提这个干嘛。”
“所以，是真的？”曼茵往前凑了凑，仰着头看他，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我还以为你当年在青浦班，对谁都一样严厉，没成想还有这么‘护短’的时候。”
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陈峥伸手把她拉进怀里，用自己的外套裹住她，挡住夜里的风。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无奈的软：“那时候你性子软，李处长那人……心思不正。我要是不拦着，你以为你还能安安稳稳学完电讯课？还有，什么叫谎称相亲对象，你本来就是顾耀武当初说给我的……”
“哦？原来那时候你就这么护着我了？”曼茵在他怀里蹭了蹭，故意逗他，“那你当时怎么不跟我说？害得我还以为你选我做搭档，只是因为我‘适合任务’。”
陈峥的耳尖更红了，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腰，语气里竟带了点委屈：“那时候跟你说这个，你不得觉得我别有用心？再说……”他顿了顿，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一下，声音软得像棉花，“那时候只想先护着你，至于心意，总得等你也愿意的时候，才好说出口。”
曼茵忍不住笑出声，踮起脚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那现在我愿意了，陈先生是不是该多跟我说说，你以前还为我做过哪些‘偷偷摸摸’的事？比如……知道我怕黑，每次我深夜执勤的时候，都站在远处陪着我？”
被戳破心思，陈峥也不掩饰了，牵着她往屋里走，指尖还带着点发烫：“进屋说，外面风大。对了，厨房还温着你爱吃的莲子羹，一会儿边吃边说——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许笑我那时候……太紧张。”
曼茵笑着点头，任由他牵着走进暖黄的灯光里。门关上的瞬间，还能听到她带着笑意的声音：“我不笑你，我夸你……”
进了门，她憋着想笑，凑在陈峥耳边软乎乎地说：“原来陈先生早就是我的‘靠山’了，只是我以前没发现而己。”
陈峥听了这话，耳尖的红还没褪下去，心头又被撞得一热。他伸手把她往怀里带了带，指尖轻轻蹭过她的耳垂：“现在发现，也不晚。”
正说着，厨房飘来莲子羹的甜香，曼茵拉着他往厨房走，脚步都轻快了些：“那我可得多听听你以前的‘英雄事迹’，看看陈先生到底还藏了多少事！”
陈峥无奈地笑，却还是顺着她的话应下来：“好，都告诉你。不过先把羹喝了，凉了就不好喝了。”说着掀开砂锅盖子，甜香瞬间漫满屋子，暖黄的灯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比莲子羹还甜几分。
陈峥端着两碗莲子羹转身时，曼茵正靠在厨房门框上看他。灯光落在她发梢，连睫毛都染着软光，像幅温软的画。他把碗递过去，指尖刚碰到她的手，就被她顺势拉住——她没说话，只是仰头看着他，眼底的笑意里多了点温软的依赖，轻轻往他身前凑了半步。
陈峥的心瞬间软下来，放下两只碗，伸手揽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厨房的瓷砖还带着点凉意，可怀里的人却暖得发烫。他低头时，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皂角香，混着莲子羹的甜气，比任何时候都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