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光就是你的眼光。我忧愤地看着路易:对不对?你是眼光就是她的眼光?
路易虚无缥缈的微笑,他已被燕珊夺去了灵魂。
我记不得那夜都背了些什么台词,浑浑噩噩听到外面打雷的声音。
原来后半夜会下雨,这就是守墓人要跟我说的话。
第八天,夜幕临时我还没有出门,因为酸懒的身子,我哪里也不想去。
然而无忧城,我太多是时光都耗费在那里,如今除了那里,我没有生活。我只能去,面对燕珊,面对路易,面对那个未曾谋面的“未婚夫”,和一整出人人欢喜的闹剧。
我便离开了家,走了十一步,奇怪的是,路灯光昏黄,石墩上却没有守墓人的影子。
“出门走十三步,遇见一个人,就爱上他。”
我心里听见他这样对我讲。
也许是昨夜大雨,他着凉了吧。又或者他其实已经上工去了,仅仅是我自己错过了时间。猜测,与我无关。
再行两步,巷子空空****,一如从前。
无忧城里弥漫着雨的味道,但灯光强烈地烘烤,一反过往的悲剧情调。
舞台的中央放了一具长沙发,路易半坐半躺正在读书,燕珊以胳膊支撑于靠背上,探头张望。是一幅完美到极至因而很虚伪的画卷。
“你来了呀!”燕珊雀跃,“我正有人要介绍给你。”
她向我招手,同时自己也跑下了台来,一把将我挽了,拨开台下窃窃私语的人群——他们都冲我诡异地笑,有人开玩笑道:“二小姐,你的未婚夫来了。”
路易也走下了台,来到人群当中。我的视线跟随,即注意到他身边默立着的男子——
出门走十三步,遇见一个人,就爱上他。
天杀的,见了鬼,怎么是这个守墓人?
我愕然。
“你们瞧,把她都看傻了!”燕珊咯咯笑道,“果然路易的眼光独到,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这戏想不红都难!”
路易也笑,上前挽燕珊的手:“我的眼光不就是你的眼光?咱们不要妨碍他们,让他们好好培养培养感情吧。”
轰然,所有人都暧昧地笑,退开去。
守墓人静默如墓碑。
我也不动,仅以目光测算着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大约是十一步,所以我不会爱上他,况且我身前身后都没有门。
二小姐决不会爱上这个未婚夫。
可是——为什么是你?怎么会是你?你如何会来到这里?做这样是勾当?我无声地质问,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吗?
守墓人不笑,不耸肩,不加任何的表情与动作:“他们找到我,问我想不想做一份报酬可观的差事,我就来了。”
哦?这简直是一句无人会相信的拙劣谎言。可守墓人偏偏看来如此的老实诚恳——他究竟是真老实,还是太会演戏?
不错,演戏,这正是燕珊所要的。戏外,戏里,戏中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