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或许你希望听到我说‘没关系,我会一直等’诸如此类的话,或许我也应该表个态,诸如在此后非你不爱,并用种种实际行动来表示和证明……”
“但我偏偏不是那类人,我一向理智,我要我爱的人对我付出同等的爱;我要我爱的人,做出对我的爱的,百分之百的回应;我要确信我爱的人同样爱我,这样的人,才值得我去付出。也只有珍惜我的爱的人,我才会在原地等。”
他低低我,缓缓说道:“既然你不接受,那我就当作拒绝。我会像以前一样,把你当作室友,或者朋友。”
1、
“我要睡觉了。”看着齐刷刷盯住我的三人,我木然说道。
“不是吧,”在伊莎莎做出一副夸张地“我要倒了”表情的同时,龚心的电话很不识时务地打过来。
她在电话里很矫情地问我,“宝贝儿,到家了吗?”
“呃……”我犹豫间,高分最先反应过来,抢过手机直吼,“龚心,我……是,是高分,你,在哪儿喂,别……别挂……”
龚心果断而决绝地挂断电话,并迅速关机。高分不死心,连着拨了10来多分钟后,垂头丧气地把电话甩给我。
“龚心……在哪儿?”高分怒视我。
“明天说吧,我要睡觉了。困死了。”
周或说:“反正明天是周末,说清楚吧,否则高分睡不着。”
高分频频点头。
伊莎莎也好奇地看着我,显然她也听说了高分的事情。
我说:“其实,我正在说服龚心亲自跟你解释。”
高分不理我这茬,坚持道:“你说。”
说就说!
于是我把刚才的所见所闻,泄愤般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灌输给高分,直听得伊莎莎不忍,频频从后面拉我的衣服,暗示我委婉些,或者停止下去。
终于讲完。
周或想转移话题,像是对大家,又似乎自言自语:呃,好累,还是先睡觉吧。
伊莎莎逃也似地拉着我先跑开,“我不回去了,跟你睡。”不由分说从我包里摸出门禁,小区内的路灯在她的巴掌拍打声中陆续亮起来。
打开单元楼时,伊莎莎抓住我,“水清,你这样,对高分未免太残忍了,多实诚一孩子啊。人家今天一直担心你,跟我们等你的时候,还不住唉声叹气,就冲这一点,你都不应该那么说。”
“早晚要说。我现在不好受,拉个垫背的还能让他发挥点余热。”
“太卑鄙了,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啊,”伊莎莎敲我的头,“啧啧,你都快成精了。”
男人一旦变心,九头牛都拉不回——人们经常这样形容分手时男人的决绝。可女人变心,就拉得回来吗?
现在的高分是龚心的九头牛。
伊莎莎曾经对我说,最讨厌碰到什么事情,人们动不动用性别来划分,“男的和女的也就生理上有点区别嘛,心理上都一个德行。”
高分的心理素质远比我们大家想的好很多。我甚至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别的变化——或许也是因为平日里接触不多,不了解他的脾气秉性,所以看到他,仍是那个说话结巴的他,额头宽厚的他,不修边幅套件衣服就出门的他。
他保持着半个月找周或吃一顿饭的频率,龚心的事情,就此过去。
反弹最大的是伊莎莎。她和龚心没有什么感情,纯粹是上了大学后因为我的缘故才接受了龚心,虽说是接受,也多半是玩伴的味道,没有和我这般亲近。伊莎莎的个性太强,就是一嫉恶如仇的主儿,高分没有多么大的,直接的反应,她倒摆出一副跟龚心绝交的姿态,甚至几次威逼利诱我,要我也彻底跟龚心断交。
伊莎莎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她讨厌此时的龚心,就如同讨厌对自己负心的男人,仿佛高分彻底失恋的痛苦全部嫁接给了她。她还认为龚心这事办得太龌龊:变心就变心,也没有你让到死都非爱哪个男人,你就不会好好分手啊?范得着用这损招吗?你水你的性,扬你的花,但少在这儿糟蹋纯情少男。
她觉得像高分这样的纯情少男,糟蹋一个少一个,你糟蹋完了拍拍屁股闪人了,人家这辈子就被你毁了。伊莎莎说:就冲高分找龚心的这劲儿,五年之内,他要能跟别人谈恋爱,我给你一万块钱!
我才没有伊莎莎那么义愤填膺,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说明肯定不是一个人的错,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动不动摆出一副“我很受伤“的样子撕开伤口给人看,凭什么要别人对你负责?你能决定的,不过是自己要不要对自己负责,其他一概免谈。
要说纯情少男,我承认高分有够纯情,但现在是今天丢下你,明天就爱上她的年代,鬼相信他以后不爱别人。
受伤,就你一人儿受伤?就你一人儿纯情,我还受伤,我还纯情呢,既然爱了就要事先做好承认人家不爱你的准备,谁不是在受伤害中长大的呀,我还是呢。
所以我坚持我的原则,龚心没啥大错。
伊莎莎说:我跟你没法沟通。
我说:你跟你的男人好好沟通就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