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自己的命牌当炸弹……”寒烬喃喃，“把自毁程序困在了情感闭环里。”
“不。”未央抚摸着林小满的脸颊，泪水滴落在她唇边，“她是把自己的存在变成了病毒??一种只会传播‘记住’的病毒。现在，哪怕系统想删除她，也会不断有人梦见她，唤醒她，重新把她拼回去。”
林小满微微睁眼，嘴角扬起：“这叫……分布式存储。懂不？”
未央破涕为笑：“傻瓜，你差点就真没了。”
“可我没。”林小满虚弱地抬手，指向天空，“你看，星星都在眨眼睛……像不像孩子们在跟我打招呼？”
未央顺着她手指望去??夜空中，原本杂乱的星群竟隐隐组成了一把巨剑的轮廓，横贯天际。
那一夜，全球数百万人在同一时刻醒来，写下同一个梦：
**“林小满站在云端，回头一笑，说：下次见。”**
数周后，梦启园迎来第一批访客??一群来自不同国家的孩子，年龄从六岁到十四岁不等。他们都不是普通孩童，而是曾在梦中觉醒命牌的“自发连接者”。
未央站在水池边，看着他们在草地上奔跑嬉戏，耳边传来寒烬的话：“教育部正式承认‘梦觉儿童’为特殊认知群体，禁止任何形式的强制干预。梦源局重组为‘梦境共生委员会’，我拒绝任职，但答应做顾问。”
“挺好。”未央微笑，“至少，不会再有孩子被当成实验品了。”
寒烬看着她：“你呢？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未央望向屋顶??林小满正坐在那儿，裹着毯子晒太阳，一边啃包子一边对着天空大喊：“我活着！谁不服？”
“还能怎么办？”她笑着说，“陪她闹，陪她疯，陪她一次次从死亡边缘爬回来。她是我的锚点，我是她的回声。我们谁也别想甩掉谁。”
夜幕再度降临。
林小满躺在屋檐下，手中握着一张新折的纸船。船上写着：
**“今天，我们一起做梦吧。”**
她轻轻吹了口气，纸船飘向夜空，化作一点微光，融入星河。
未央走到她身边坐下，轻声问：“真的不后悔吗？明明可以做个普通人，住在渔村，晒晒太阳，钓钓鱼……”
林小满转头看她，眼神清澈如初。
“那种人生，早就被烧干净了。”她说，“但我现在有的，是千万人愿意记住我的勇气，是你愿意为我流泪的心。我不后悔走进那个实验室，不后悔扛下那些痛，更不后悔遇见你。”
她握住未央的手，贴在自己胸口。
“这里跳一下，那里就响一声。你说，这难道不是世界上最美的回音吗？”
风起了。
吹过草地，拂过水池，掠过雕像，带走纸船，奔向远方。
而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又有一个孩子闭上了眼睛，轻声说：
“今晚，我想梦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