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周围的弟子顿时炸开了锅。“毒煞门?那不是被灭门的邪修门派吗?”“王虎居然和他们有关系?怪不得这么嚣张!”“李三死了?难道是被灭口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张二狗和刘三的脸色从红转白,再转青,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李师兄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黑色灵力在指尖凝聚:“你说的是真的?有证据吗?”玄色法袍的灵力波动变得急促,显然毒煞门这三个字触动了他的神经——五年前,他的师弟就是在围剿毒煞门余党的行动中牺牲的。
苏小白没有首接回答,只是对着李师兄拱了拱手:“执法堂的张师兄可以作证,我们在灵谷发现了王虎持有腐心散,还带回了他勾结邪修的证据。”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张二狗惊恐的脸,“至于血参,若是王师兄真的找到了,不妨让他自己来说说,是在灵谷的哪个位置发现的,周围有什么特征?”
这话看似平常,却堵死了张二狗的后路。灵谷的千年血参生长在秘境祭坛,王虎根本没进去过,怎么可能说得清具置?张二狗的额头渗出冷汗,求助地看向刘三,却发现对方早己吓得缩在后面,不敢再吭声。
“好了。”李师兄的狼毫笔在苏小白的名字后打了个勾,标注上“凝露草三株”,“登记完毕,下一个。”他的目光落在张二狗身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思过崖的弟子己经在等你们了,再不走,我就通知执法堂来‘请’。”
张二狗还想说什么,却被刘三死死拉住。两人在周围弟子鄙夷的目光中,灰溜溜地挤出人群,背影狼狈得像两条丧家之犬。赵大雷看着他们的背影,啐了口唾沫:“活该!让他们再敢污蔑俺们!”赤红色灵力在斧柄上跳跃,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苏小白接过储物袋,幼狐在袋里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尾巴扫过他的手指,带来痒痒的触感。他对着李师兄拱手道:“多谢师兄明鉴。”土黄色灵力在掌心旋转,青铜罗盘的龟甲纹路里,灵狐鳞片的淡金色光晕与月牙印记完美融合,散发出温润的光芒。
“等等。”李师兄突然叫住他,狼毫笔指向他手腕上的青铜罗盘,“这罗盘……是你的法器?”玄色法袍的袖口轻轻晃动,眼神里带着审视,“看起来不像是凡品。”他在宗门待了十几年,见过不少稀奇的法器,却从未见过能自主隐匿灵力波动的青铜罗盘。
苏小白的心脏轻轻一跳,土黄色灵力在罗盘上流转,龟甲的光泽变得黯淡,看起来就像普通的凡铜制品:“家传的小玩意儿,能勉强辨别方向,算不上法器。”他的指尖着罗盘边缘的齿轮,那里还残留着灵狐鳞片的温热,“让师兄见笑了。”
李师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追问,只是挥挥手让他离开。狼毫笔在账本上写下一行小字:“苏小白,凝露草三株,持有疑似古宝罗盘,需留意。”玄色法袍的阴影落在字迹上,将那行字轻轻掩盖。
走出结算处时,夕阳己经沉入西山。赵大雷终于忍不住问道:“刚才为啥不让俺掏出鳞片?那可是灵狐给的凭证,比王虎那杂碎的话可信十倍!”他的玄铁斧扛在肩上,赤红色灵力在斧柄的鳞片上流转,确认那股淡金色的波动己经完全隐匿,“还有那血参,明明是俺们凭本事拿到的,凭啥要藏着掖着?”
苏小白停下脚步,袖中的幼狐探出头,对着赵大雷的玄铁斧尖啸两声,淡青色灵力在鳞片上凝成小小的笑脸。“鳞片是灵狐的馈赠,”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土黄色灵力在两人周围布下隔音阵,“若是被有心人知道,恐怕会引来杀身之祸。至于血参……”他低头看着掌心熟睡的幼狐,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在它肚子里,比在储物袋里安全。”
赵大雷挠了挠头,赤红色灵力在掌心凝成小火球,又慢慢散去:“俺懂了,你是怕露财。”他的粗布衣衫被晚风吹得猎猎作响,“就像俺爹说的,财不露白,尤其是在这种人心叵测的地方。”玄铁斧在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不过那李师兄看起来不像坏人,说不定能帮俺们作证。”
“人心隔肚皮。”苏小白的目光望向执法堂的方向,那里的灯火己经亮起,隐约能看到黑色的身影在走动,“在灵谷学到的最重要的不是怎么拿到血参,而是怎么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青铜罗盘在袖中轻轻转动,龟甲纹路里渗出的土黄色光晕,与远处执法堂的灯火产生微弱的共鸣,“王虎的事还没完,毒煞门的线索也不能断,我们得更谨慎。”
赵大雷重重点头,玄铁斧扛得更稳了:“听你的!反正俺这条命跟你捆在一起了,你说咋干就咋干!”他的赤红色灵力在两人之间凝成小小的火焰,“不过那鳞片的事,总得告诉玄清长老吧?他老人家见多识广,说不定知道灵狐的来历。”
苏小白的脚步顿住,想起玄清长老看他时复杂的眼神,想起那句没说完的话:“你的罗盘,比你想象的更重要。”或许长老早就知道些什么,只是在等他自己发现。“明天去拜访长老。”他握紧了储物袋,那里传来幼狐均匀的呼吸声,“现在,我们得找个地方,看看这小家伙消化了血参,有没有什么变化。”
幼狐像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在袋里翻了个身,淡青色灵力突然暴涨,在苏小白掌心凝成小小的空间裂缝,裂缝里隐约能看到灵谷秘境的祭坛,还有九尾灵狐温柔的虚影。裂缝转瞬即逝,只留下淡淡的清香,却让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娘的,这小畜生也学会空间术了!”赵大雷的惊呼声在夜空回荡,赤红色灵力在他周身炸开,“小白,俺们捡到宝了!”他的玄铁斧在地上划出兴奋的火花,完全忘了刚才在结算处的不快。
苏小白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温暖而坚定。他看着掌心渐渐隐去的空间裂缝,看着赵大雷兴奋的笑脸,看着储物袋里安然熟睡的幼狐,突然觉得试炼结算处的那些污蔑根本不值一提。真正的收获从来不是账本上的名字和灵草的数量,而是他们在灵谷经历的一切——那些生死与共的瞬间,那些彼此信任的眼神,那些意外获得的馈赠,都比任何战利品更珍贵。
夜风穿过宗门的回廊,带来远处练武场的呼喝声。苏小白和赵大雷并肩走着,玄铁斧敲击石板的声音与青铜罗盘的轻响交织,像一首只有他们能听懂的歌谣。袖中的幼狐发出满足的呼噜声,仿佛在做着关于星辰和空间的美梦。
他们知道,试炼的结束只是新的开始。毒煞门的阴影还未散去,王虎的报复可能就在眼前,灵狐的传承还有太多秘密等待揭开。但此刻,他们的脚步无比坚定,因为他们不是孤军奋战——有能隐匿踪迹的青铜罗盘,有能撕裂空间的幼狐,更重要的是,有彼此可以托付后背的兄弟。
当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时,结算处的李师兄正对着账本上苏小白的名字出神。狼毫笔在指间轻轻转动,最终在那个名字旁画了个小小的星辰符号。玄色法袍的阴影里,他低声自语:“有意思的小家伙,希望不是第二个王虎。”窗外的月光洒在账本上,将那个星辰符号照得格外清晰,仿佛预示着一颗新星的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