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影出现在她身后,在她纠结又鬱闷的喘息之间,为她挡住了天边的橘。
“怎么了?一直低著头,你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吗?”是个带著磁性的熟悉嗓音,是赵孟华。
听不出来多少刻意营造的柔和,也没有多浓厚的关切,就是一个简单的询问。
陈雯雯侧过视线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说:“没什么,就是鞋子旁边沾了点脏东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蹭的。”
赵孟华立刻低头看向女孩的下半身,从长裙裙摆下方露出的白皙小腿开始,一点点的迅速往下,在稚嫩的脚踝处停留了一会儿,接著又落在陈雯雯的鞋上。
这样的目光很有侵略性吗?没有,陈雯雯眼睁睁的看著他这样做,只觉得他是趁机占自己便宜。
陈雯雯不动声色的往侧面挪了一步,脚步声在教室里格外清晰,她低声说:“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我也就是来收拾一下课本,收拾完回家再刷一遍就乾净了。”
她倒是有点然,遗憾的想著如果现在站在她身边的是路明非而不是赵孟华,她又会怎么做。
可想来想去也没个头绪,她利落的收拾好了剩下的几本书,整齐的塞进书包里。
书太多,太重,书包背在身后时不自然的將她的腰肢往后拽了一下,纤细的身子仿佛要被这重量给断了。
赵孟华加大了点声音,问道:“你妈妈开车来接你了吗?”
陈雯雯摇摇头。
赵孟华又问:“你要把这么重的东西背回去也太累了吧?我们俩同走,我帮你拿一会儿,到了校门口打个车,省得你累一路。”
陈雯雯沉默的转过脑袋看了他一眼,抿著唇微笑了一下,还是摇头:“我上学的时候背得起这个,现在放假了自然也背的动。”
无论怎么看,陈雯雯和赵孟华的交谈都在某个界限之前止了步,好似心照不宣,双方都没跨过这条线。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唯一的变化就是,某个人隱隱约约的想跨过这条线,而另一个人很想远离这条线。
“挺厉害。”赵孟华笑了笑,讚嘆道,“像你这样什么事都想自己亲力亲为的女孩已经很少了,社团里的各种活动规划是这样,现在背一个蛮重的书包也是这样。”
说著,赵孟华靠近了点,伸手掂量了一下陈雯雯背后的书包,夸张的咧开嘴:“確实挺重的哈!”
陈雯雯回应了一个礼貌的微笑:“不碍事的,只是背个书包而已,至於社团的各种规划也不是我一个人在做,大家都在帮我。”
“总有帮不到你的时候,作为社长,你的压力是最大的。”
“没事没事,我尽力去做,儘量不犯错。”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保持著一定的距离感,陈雯雯刻意营造的分寸清晰的摆在赵孟华面前,不过他倒也不著急,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他现在还没见到山呢,怎么急都不如多走几步,至少得先走到山脚下。
他觉得,这样的陈雯雯才更真实也更美丽,如果三言两语就能卸下对方的隱约防备,要么是对方故意的想吊凯子,要么就是对方是个单纯的笨蛋,这两者无论符合哪一个赵孟华都会在心底默默减点分。
噠噠噠—
清脆的敲击声响起,是敲门声,力度適中足够让教室里的两个人都听见,节奏平缓,显得敲门的人並不急躁。
门並没有关。
赵孟华和陈雯雯同时抬头望去,只见路明非半靠著门框,敲门的手还没放下来。
他铅灰色的瞳孔在赵孟华的脸上停留了一阵,如同死人一样没什么波澜的眼神,看著赵孟华心生不爽但碍於陈雯雯还在场也不好发作,紧接著又看向陈雯雯,瞳孔稍稍有了些许波动,但幅度也太小。
总而言之,面对这样的人这样的眼神,谁都会说一句怪人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