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驾驶员学徒名额有多金贵，在场的人都清楚。
“学徒名额只有三个，这三个人你们確定好，咱丑话说在前头，耍滑头的、吃不了苦的，別怪我撵人。”
王小兵把三个名额都让出去了，其实不管谁拿了名额人都是到运输科，加上自己也不需要，至於95號大院的邻居，王小兵从来没考虑过他们。
散会后，李文涛擦肩而过时轻笑一声：“王科长倒是大公无私，把名额都让出去了。”
王小兵望著他笔挺的中山装背影，想起上次在运输队看见表弟张国强在休息室偷懒的模样——有些人总以为，有层关係就能在厂里混得风生水起，却忘了方向盘握不稳，迟早要翻车。
李文涛和王小兵都属於李副厂长派系，但也是竞爭关係，上面对这些事情倒不会管，只要不动基本盘，下面有斗爭上面才放心，要是下面一团和气反而会让上面领导忌惮。
现在驾驶员岗位虽然吃香，但技术不过关容易出事故。
现在车是机械转向，方向盘沉，力气小的人根本转不动。
张国强要是总偷懒不学技术，以后肯定不能让他单独开车，万一出事，带他的师傅和领导都得受处分。
所以王小兵想找个机会把张国强调离驾驶员岗位。
快下班时，三个驾驶员学徒名额被后勤处分配下去。
王小兵表面上没捞到好处，实则收穫了三份人情——而且以后每辆车至少配两个司机，跑长途能互相照应，遇到车子拋锚、路况差等情况，也能及时救援。
现在到处坑洼的土路多，司机跑长途犯困很危险，多个人搭手，能少很多安全隱患。
快下班时，伍德阳找到王小兵，一进门就说：“王科长，要不给张国强换个岗位吧。”
“別的岗位最起码不会要了命，这驾驶员要是开车马虎那是会出大事的，这几个月你那个表弟张国强真是一言难尽啊！”
“这小子学开车连方向盘都转不动，学修车就打瞌睡。驾驶员马虎要出人命的，换个岗位既是对他负责，也是对厂里负责。”
王小兵点头说：“伍师傅您都这么说了，肯定是他实在不合適。我也正有这想法，就是得跟媳妇解释一下。”
他心里已有打算：运输科缺修车的，要是张国强不愿意干，就打发去锅炉房——那地方热得能蒸馒头，吃几天苦保管老实。
伍德阳连忙摆手：“科长，不是我不肯带他，实在是他不是这块料。”
伍德阳连忙解释一下，毕竟这是王小兵的表弟，有这层亲戚关係在多多少少还是会有偏向的！
“伍师傅您跟我客气啥！”
“你不要有什么压力，张国强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嘛！
王小兵递过去一根烟，“我跟他接触不多，但我听我媳妇说了这个表弟从小就吊儿郎当。”
“我家老二出生我岳母来照顾我媳妇坐月子，本来照顾自己女儿月子没什么，但毕竟嫁出去的女儿了，刚好我媳妇那个舅舅找到我岳母娘，我也是为了还人情才答应安排他。”
“至於我是什么人您还不清楚？对事不对人！”
“还有过几天会来三个学徒，我打算每辆车配俩司机，老带新，路上也有个照应。”
伍德阳稍一想就明白王小兵什么意思了，不过他不想管这些事！
伍德阳想了想：“科长你看著安排就行，我年纪大了，不想掺和这些。”
“別介啊伍师傅！”王小兵笑著说。
“您对底下人熟，给我提提宝贵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