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弹三下生贵子，右弹三下福满堂！”
开脸后就是修眉。
“眉毛弯弯似月圆，状元探花配良缘；
开脸开得福气旺，龙凤呈祥百年长！”
这是外婆在开脸，舅妈在叫唱。
像这样的古代开脸有好多种，比如：左扯三下财运来，右扯三下福满仓，一开金枝玉叶妆，二开贵子状元郎，三开吉星高照门，四开琴瑟永和鸣。
等等的福运连绵的话语。
开脸后苏佳妮也清醒过来，没办法，那去绒毛的痛不是谁都能忍受得住的。
此时她的心情十分复杂。
晨雾未散时，她的指尖已在抚过红绸嫁衣上道道折痕。
母亲握犀角梳的手悬在半空，梳齿忽然缠住一缕青丝，“要梳个团福髻才压得住金丝凤冠。”
话音未落便漏出半声哽咽，镜里映出她突然抿紧的樱红嘴唇，睫毛在瓷白的面庞投下振翅般的颤影。
喜轿颠过青石桥，炸开的爆竹声在耳膜震出空荡荡的嗡鸣。
藏在宽袖里的手攥着陪嫁荷包，五色丝线绣的连理枝已被冷汗洇透。
轿帘外飘来烤桂圆甜的喜婆唱词，却与父亲黎明时沙哑的“记得常回来看看”叠在一起。
他布满茧子的掌心最后那下轻拍，此刻仍在手背留着余温。
当轿顶铜铃换成陌生的鞭炮轰鸣，她感觉锁骨处的珍珠坠子随呼吸急促地起伏。
镶满水钻的绣鞋踏过炭盆上时，火光照出盖头下突然模糊的人影。
新嫁娘的容貌绝伦，也不知是被什么迷了眼，握着代表平安的苹果上的玉手纤纤，指尖泛红，可见此时她是紧张的。
跨过婆家门槛的刹那，扶她的手掌带有老茧粗粝的纹路，像接亲路上颠簸的砂石路。
新房里龙凤烛爆出灯花时，她望着玻璃窗上倒映的喜字剪纸，忽然听见后院传来陌生少年的嬉闹，那该是他们是在闹新人。
垂着流苏的盖头随倒吸的气流微微摇晃，她在袖中悄悄捻碎半块寓意早生贵的饽饽。
这是她落新床后喜娘换给她的，这饽饽得等新郎来了后再一起吃。
没让她久等，今日的另一个主人公被众人拥簇着进了新房。
只听见众人起哄的叫喊着看新娘，看新娘。
还有几道熟悉的声音喊着闹洞房，不过被喜娘给拦在了门外。
“众位宾客稍安勿躁，还请新人先完成婚礼。”
喜娘开了口，大家伙自然也都安静下来。
周向榆总算被喜娘解救出来，然后被拥簌着进了新房。
接下来就是喜娘喊一声，周向榆就按她的指示一步步完成他们婚礼最后的仪式。
当听到一声礼成，那些看热闹的人立马就冲进了新房。
“来，喝个交杯酒。”
“来，吃个平安果。”
“来，新郎给爷乐一个。”
“哈哈，新人亲一个，亲一个。”
喊声不断，一声接着一声。
苏佳妮也难得的红了脸。
周向榆自是护着自己的妻子，可惜，人少势弱，最终完成了所有人的许愿。
本以为就此能打发掉他们，没成想一出接着一出的还想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