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踏进正房时,身上还带着山林间的些许凛冽气息,他见石蕴容已从软榻上起身,正坐在梳妆台前由瑞兰梳理着长发,虽未上浓妆,但精神显然好了许多,侧脸在渐暗的天光下显得柔和静谧,不由勾了勾唇角。“回来了?”石蕴容从铜镜中看到他,转过身来,唇角自然地带起一抹笑意,“此行收获如何?”“尚可,猎了几只山鸡野兔,已让人拿去厨房收拾了。”胤礽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支玉簪在手中把玩,目光却落在榻边小几上那盅明显未动过的甜汤上,“这汤……不合胃口?可是庄子里的人伺候不用心?”石蕴容顺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那盅冰糖燕窝羹,“并非不用心,只是刚歇下没多久,王管事的女儿便亲自送了这甜汤来,一时没顾上用罢了。”她说到这里,微微顿住,抬眼看向胤礽,眸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仿佛只是随口一提的好奇,“那丫头模样生得倒是齐整,心思也灵巧,名叫王巧云,你刚才回来,可曾见着了?”胤礽闻言,手中把玩玉簪的动作未停,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回想方才在门口的情形,确实有个穿着藕荷色衣裳的宫女过来请安,还自荐处理野味,但其他的,他没仔细听,好像确实是说了句是王德兴的女儿。“见了一面,”他语气平淡,浑不在意,“在门口遇上,说是管厨下的,自请去处理那些猎物,孤便让护卫跟她去了。”他看向石蕴容,敏锐地捕捉到她话语里那丝若有似无的试探,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莫名的受用,她这是在在意?他放下玉簪,俯身凑近她,故意压低声音,带着点儿戏谑,“怎么?不过是个管事女儿递了句话,也值当你特意问一句?孤这后院,难不成还缺她一个不成?”这话半是澄清,半是逗弄。石蕴容却并不接他的戏谑,只是微微一笑,“臣妾岂敢,只是觉得这丫头,颇有上进之心,这般伶俐,在这庄子里倒是有些埋没了。”胤礽是何等心思,立刻便品出了这话里的味道,他站直身体,脸上那点戏谑散去,恢复了太子的矜贵与淡漠,“一个奴才罢了,有些小心思也正常,这庄子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地方,那些奴才都是外面人随便挑的,”“你若觉得她碍眼,或是不合规矩,打发远远的就是,何必费神?”他对此类攀附确实见得太多,也并未将王巧云放在眼里,更不愿让这点小事扰了此刻的氛围。石蕴容要的就是他这句话,以及他这浑不在意的态度,一个奴才她确实不在意,别说是在这庄子上,就是进了后院,也没什么,但她想知道的是,这个宫女是否和仁孝皇后留下的老人有牵扯,毕竟当初仁孝皇后仙逝,那些身边伺候的人皆跟了胤礽,王德兴能坐上庄子管事,也不一般,谁知会不会是那些人中的一个,若是是,她贸然处置了王巧云,岂不是让胤礽心中存个疙瘩,现下试探出不是,她也就放心了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看向那盅甜汤,“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这汤,我这会儿倒觉得有些饿了,瑞兰,去热一热吧。”她没有选择倒掉,而是让人去热,这细微的举动,既显示了她对胤礽表态的接受,也维持了表面上的宽和,不曾轻易落下苛待下人的口实。胤礽却不以为意,“有什么好热的,若你想喝,再叫人重新做一碗便是,”说着伸手扶起她,“走吧,陪孤去院里走走,估摸着野味也快收拾妥当了。”石蕴容顺势起身,扶着他的手,唇边笑意浅浅。二人在院中散了会步,晚膳便备好了,满满一桌子,基本全是胤礽猎回的野味,炙烤得恰到好处,佐以庄子里自酿的果酒,别有一番风味,晚膳后,胤礽便有些迫不及待,执了石蕴容的手,穿过几重垂花门,往山庄后院的温泉池去。汤泉引自地下,氤氲的热气在夜色中弥漫开来,如同轻纱幔帐,池子用天然的青石垒砌,四周点缀着耐湿的草木,廊下悬挂的灯笼透出昏黄柔和的光,在水汽中晕染开一圈圈光晕,将一切都笼罩在朦胧而私密的氛围里。宫女太监早已备好一切,悄无声息地退至远处廊下候着,垂首敛目。胤礽先解了外袍,只着里衣踏入水中,温暖的水流瞬间包裹上来,他舒服地喟叹一声,回身向仍站在池边的石蕴容伸出手,“快来!”石蕴容穿着一身素绸寝衣,长发松松挽起,在氤氲水汽中,平日里端丽的面容柔和得不可思议,眼眸里仿佛也浸染了这温润的水光,,!她将手放入他掌心,在他的牵引下,一步步走入温暖的泉水中,绸缎寝衣遇水便紧紧贴服在身上,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若隐若现,比之全然裸露更添几分惊心动魄的诱惑。热水带来的舒适感让她轻轻吐了口气,睫羽上很快沾了细密的水珠。胤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幽深如同这夜色下的池水,他靠近她,手臂很自然地环上她的腰肢,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直至呼吸可闻,水波在他们身边轻轻荡漾,发出细微的声响。“石蕴容。”他低声唤她,声音因这水汽而显得有些沙哑,带着毫不掩饰的欲念和占有欲,手指在她背后湿润的衣料上轻轻摩挲,热度透过布料传递到肌肤。石蕴容没有躲闪,反而微微仰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她脸上带着被热气熏染出的绯红,眼神却清醒而明亮,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挑衅的探究,她抬起湿漉漉的手,指尖轻轻划过他近在咫尺的喉结,“太子爷今日猎获颇丰,看来心情甚好。”她声音不高,带着水汽浸润后的软糯,内容却寻常得像是在闲话家常。胤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不合时宜的话题弄得一怔,随即失笑,环在她腰上的手收紧了些,带着惩罚意味,“此时此刻,你竟与孤说这个?”他低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气息交融。石蕴容却微微偏开头,唇边漾开一抹浅笑,笑容在水光灯影下显得格外动人,也格外……折磨人。“不然呢?太子爷以为臣妾该说什么?”又来了,这种略带挑衅的语调和称呼,他发现她每次唤他“太子爷”都仿佛带着挠人的痒意,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瞬间将胤礽体内那股火撩拨得更旺,他眸色一沉,那点惯有的储君矜持几乎要被烧融,随即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低头便要吻下去。然而,石蕴容却在此刻抬起手,柔软的掌心轻轻抵住了他的唇,她的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让他无法忽视的阻力。:()清穿:救命!太子妃她又在揍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