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大葱给沙瑞金倒了一杯酒。
“是啊!沙书记!您回来了,我们就有主心骨了!”
沙瑞金,没有端酒,而是点了一支烟,他实际上很少吸菸。
也就是在烦躁困惑的时候,或者……事情无法掌握的时候吸一支。
沙瑞金缓缓吐出一口烟雾,青灰色的烟圈在昏暗的灯光下繚绕,將他锐利的眼神遮掩得若隱若现。
他没有看那杯酒,也没有看围坐在桌旁一张张殷勤的脸。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空调轻微的运作声和某种不安在无声蔓延。
“主心骨?”
沙瑞金终於开口,声音不高,却让在座所有人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
“我离开这段时间,你们过得不是挺自在么?”
他弹了弹菸灰,动作很轻,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大葱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刚想开口解释,被沙瑞金一个眼神制止。
“南淮来了位新同志,祁同伟同志,专职副书记兼任政法委书记。”
他顿了顿,清晰地吐出后面几个字,“上面亲自点的將。”
这话一出,在场几个人的脸色微变,彼此交换著心照不宣的眼神。
沙瑞金將烟按灭在水晶菸灰缸里,发出细微的“嘶”声。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像刀片刮过皮肤。
“我回来了,不错。但游戏规则变了。”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谁要是还按以前的规矩玩,以为有我罩著就能为所欲为……”
他停顿了一下,拿起桌上的那杯酒,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把它倒在光洁的红木桌面上。
琥珀色的液体蜿蜒流淌,无人敢去擦拭。
“这杯酒,就是他的下场。”
沙瑞金的语气平静得可怕,“我亲手倒掉,不会有一丝犹豫。”
大葱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忙不迭点头:“沙书记,我们明白,一定谨言慎行,绝不给您添乱。”
“不是不给我添乱。”
沙瑞金纠正道,声音里带著最后的警告,“是別给自己找死。”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下摆,刚才那股凌厉的气势悄然收敛,又变回了那个温文尔雅的书记。
但每个人都知道,那只是表象。
“这顿饭,你们慢慢用。”
他走向门口,脚步沉稳,“记住,管好自己的手,也管好自己的嘴。现在的南淮,一双眼睛在暗处看著我们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