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老厂阴魂胖子那锅加了黄芪、当归的滋补老母鸡汤果然没让人失望，汤色金黄清亮，鸡肉炖得骨酥肉烂，药香与肉香完美融合，喝下去从胃里暖到四肢百骸。连挑剔的张清玄都多喝了一碗，虽然依旧只是“尚可”的评价，但胖子已经心满意足，觉得自己的厨艺地位稳了。接下来的几天，扎纸店内的气氛明显不同以往。胖子的符箓训练量加倍，虽然依旧画得歪歪扭扭，但至少激发时能稳定地亮起微光，不再是之前的“哑炮”。陈子轩则在张清玄的指导下，开始尝试将简单的困灵阵法与符箓结合，虽然成功率不高，但每一次失败都让他对灵力操控有了更深的理解。凌薇几乎足不出户，所有精力都放在了追魂香最后两味主药“彼岸花露”和“忘川水精”的搜寻上，与陈静薇的通话频率明显增加。明远身上的低气压几乎凝成实质，看向张清玄的目光愈发不善，却又因凌薇的坚持而无可奈何。张清玄自己则大部分时间都在后院，一边继续感悟雷击枣木心中的雷火元气，尝试将其一丝丝引导出来，与自身星火之力进行某种程度的融合与模拟；另一边，则反复研究那块域核碎片，试图从中找到更多关于能量网节点，尤其是城西工业区那个疑似核心区域的线索。平静在第三天下午被打破。来的不是林瑶，而是一个陌生的访客。那是一个穿着洗得发白工装、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人，脸上布满沟壑，眼神浑浊中带着深深的恐惧。他拄着根木棍，颤巍巍地推开店门，还没说话，就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老泪纵横：“大师！求您救命！救救我们厂里那些老伙计吧！”胖子正在前台打盹，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把人扶起来：“老人家，您别这样，慢慢说，怎么回事？”老人被扶到椅子上，依旧止不住哭泣，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他姓赵，是城西老工业区里一家早已废弃的“红星机械厂”的退休老工人。最近半个月，原本就因为破产而荒废多年的厂区，变得越发邪门。“晚上……晚上总能听到机器还在响！还有……还有以前死在厂里的老伙计们的哭声和说话声！”赵老汉声音发抖，“有几个不信邪的年轻娃偷偷跑进去探险，出来后就变得痴痴傻傻，嘴里只会念叨‘流水线’、‘加班’……医院也查不出毛病！昨天……昨天老王头，就是以前车间主任，晚上不放心去厂门口转了转，回来就高烧不退，说明话，说什么……‘流水线不能停’、‘完不成指标大家都要受罚’……眼看就不行了！”他紧紧抓住胖子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大师，我们打听了好久，都说您这儿有真本事！求求您，去看看怎么回事吧！那厂子……那厂子以前就邪性，现在怕是彻底成鬼厂了！”胖子听得心里直发毛，但还是稳住情绪，看向从后院闻声走出来的张清玄。张清玄目光落在赵老汉身上，灵觉微动。老人身上沾染着一丝淡淡的、混合着机油铁锈和浓郁怨念的阴气，与城市能量网中检测到的某种气息隐隐吻合，但更加具体和强烈。源头，似乎正指向城西工业区。“红星机械厂……”张清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具体位置？”赵老汉连忙说了个大概方位，正是林瑶之前提到的、能量流指向的那片区域的核心地带之一！“初步勘察费五百。”张清玄开口，“如果需要处理，视情况再加。”“给！我给！”赵老汉像是怕他反悔，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手帕包了好几层的小布包，里面是厚厚一沓零钱，最大的面额是五十，显然是他积攒了很久的积蓄。张清玄看了一眼那沓钱，从中数出五张百元钞，将剩下的推了回去：“这些够了。晚上我们去看看。”赵老汉千恩万谢地走了。胖子看着他的背影，咂咂嘴：“老板，这老爷子也不容易，咱们是不是……”他想说是不是收便宜了。张清玄瞥了他一眼：“价格，我说了算。去准备东西，晚上出发。”胖子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言，心里却嘀咕：‘老板这心眼，有时候跟针鼻儿似的，有时候又好像没那么黑……搞不懂。’夜幕降临，三人再次出动。依旧是那身行头，张清玄走在最前，胖子和陈子轩紧跟其后。不同的是，这次胖子的“百宝囊”里多了几十张他自己画的、品相各异的符箓，陈子轩手中除了桃木剑，还多了几面刻画着简易阵纹的小旗。城西工业区比想象中更加荒凉破败。废弃的厂房如同巨大的钢铁骨架，沉默地矗立在黑暗中，斑驳的外墙上爬满了枯藤。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尘土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陈旧腐朽气息。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昏黄的路灯在夜风中摇曳，投下摇曳不定的光影。根据赵老汉的描述，他们很快找到了“红星机械厂”。锈迹斑斑的铁门歪斜地开着，里面黑黢黢一片，仿佛一张等待着吞噬一切的巨口。还没靠近，一股冰冷的、带着强烈怨念和绝望情绪的阴风就扑面而来，隐约似乎能听到里面传来模糊的机器轰鸣和……无数人低泣哀嚎的声音！，！“我滴个乖乖……”胖子打了个寒颤，感觉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立起来了，“这地方……比塘沽巷还邪性！”陈子轩手中的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终死死指向厂区深处。“阴气极重，而且……非常混乱，充满了痛苦的执念。”张清玄站在厂门口，灵觉如同潮水般向厂区内蔓延。瞬间，他“看”到了一副地狱般的景象——巨大的、布满锈迹的机床仿佛还在运转，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流水线旁，无数穿着老旧工装、面色麻木或痛苦的虚影在重复着机械的动作，他们眼神空洞，身体扭曲，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束缚在生前最后的工作岗位上；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绝望、疲惫和……一种对“指标”、“任务”的畸形执着。而在厂区最深处，一个更大的车间里，一股更加凝聚、更加疯狂的怨念如同漩涡般盘旋着，那里散发出的精神波动，与赵老汉描述的“老王头”的症状如出一辙！“不是简单的鬼物聚集。”张清玄收回灵觉，语气凝重，“是‘集体怨念场’与地脉阴气结合，形成的特殊鬼域。这些工人的亡魂，被他们生前极致的工作压力和某种外来的邪恶力量共同束缚，化作了只知道重复劳作的‘地缚劳魂’。那个车间主任的魂魄，恐怕成了维持这个鬼域运转的核心之一，或者说……被当成了‘监工’。”“集体怨念场？地缚劳魂？”胖子像个合格的捧哏，虽然害怕，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当大量生灵在同一个地方，因为相同的原因（比如极端的压迫、悲惨的死亡）产生极度强烈的负面情绪，这些情绪与地脉阴气结合，就可能形成特殊的能量场，将所有受害者的魂魄禁锢其中，不断重复生前的痛苦。”张清玄解释道，“这里的工人，生前恐怕遭受了非人的待遇。而最近，有外力引动并强化了这个怨念场，使得它开始影响外界，甚至主动捕捉生魂。”他目光锐利地看向厂区深处：“那个核心车间，就是关键。必须进去，切断它与外部能量网的联系，超度这些劳魂，才能彻底解决问题。”胖子看着那黑洞洞、仿佛有无尽哀嚎传出的厂区，咽了口唾沫：“老板……咱们……就这么进去？”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面无表情的工人虚影朝他扑来的场景。张清玄没有回答，而是并指如剑，在胖子和陈子轩的额头再次留下了一道更加凝实的星火印记。“跟紧，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守住本心，这印记能护住你们灵台清明。”说完，他当先一步，踏入了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红星机械厂。胖子和陈子轩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紧随其后。冰冷的阴风瞬间将三人包裹，模糊的机器轰鸣和哀嚎声变得清晰可闻，仿佛一步之间，就从人间踏入了鬼域。：（）都市扎纸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