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灯炽烈的光束毫无遮拦地打在陈莽身上。
皮肤瞬间传来灼烫感，像被好几台大功率浴霸同时烘烤著。
汗水刚渗出毛孔，就被这热度蒸发，只留下一层粘腻。
他下意识地眯起眼，想从台下模糊晃动的光斑和人影里找出吴浩那显眼的黄毛。
可强光让他眼前一片白，什么也分辨不清。
上一次站在这么亮、这么多人注视的地方…好像还是在幼儿园的文艺匯演，演一棵不怎么需要动的树。
记忆遥远得像个笑话，却精准地勾起了此刻相似的、手足无措的心跳加速。
陈莽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作响，太阳穴也跟著突突直跳，心臟急促地搏动著。
……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怎么说也是陈莽的第一次比赛。
是充碳充过头了吗？
还是单纯的紧张？
脑子像灌了铅，昏昏沉沉，连后台那些震耳的音乐和主持人的声音都仿佛隔著一层水传来，变得模糊不清。
陈莽甩了甩头，试图集中精神。
就在这时，一个清晰、洪亮、穿透力极强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彻整个赛场：
“接下来登场的选手是——288號，陈莽！来自九江大学！”
声音像一记重锤，砸散了陈莽脑中的混沌，也砸得他心臟猛地一抽。
来了！
他几乎是凭著肌肉记忆，迈开脚步，学著前面选手的样子，沿著那条被灯光照亮的通道往外走。
好久没有光著脚走路了……
脚下的触感是冰凉且陌生的。
直到视线捕捉到舞台中央一块醒目的红色方形標记，他立刻站定，双脚牢牢钉在上面。
站定的瞬间，巨大的空虚感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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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该干嘛？
对了，造型！
他脑子里飞快地回放著赛前学的那几个基本动作和转向。
身体有些僵硬，像关节生锈的机器人，他努力调动肌肉：
左手拇指死死抵住侧腰，右臂则带著点刻意地向右前方伸展出去，努力绷紧肱二头肌和三角肌。
“一定要把背展开！”
他在心里疯狂对自己吶喊，拼命向后挤压肩胛骨，试图让那片宽阔的背阔肌在强光下呈现出应有的厚度和线条。
与此同时，或许是紧张到了极致，或许是听到了台下隱约的掌声和欢呼，他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扯动了一下。
一个標准的阳光微笑，被动地、自动地开启了。
这笑容掛在汗湿的、略显紧绷的脸上，在炽热的聚光灯下，透著一股初登赛场的、生涩却又无比认真的劲儿。
……
……